决定既下,三人不再耽搁,各自进行最后的准备。方莫愚通过宗门渠道,调阅了所有关于葬星古漠的官方记载与隐秘卷宗,着重研究其中提到的空间异常规律与上古禁制残留。洛洛则利用星枢府的独有网络,搜集近期所有从古漠流出或试图流入古漠的物资、情报,尤其是与星辰材料、灵魂相关物品的交易记录,并重金悬赏曾深入古漠并活着出来的修士的见闻录——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陈承安则闭关一日,全力炼化那枚星核碎片的部分精华,以期进一步提升肉身强度与对星辰之力的亲和,同时更深入地揣摩那灰色符文的特性,并尝试以混沌气模拟出几枚具有特定防护或探查功能的“简易源纹仿品”。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为避免打草惊蛇,三人并未通过大型传送阵直接前往古漠边缘的修士聚集地,而是由陈承安施展空间手段,进行数次中距离的精准跃迁,最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葬星古漠东南方向三千里外的一处荒凉戈壁。
即便相隔数千里,已能感受到远方那片天地传来的、迥异于常的压迫感。天空在古漠方向呈现一种沉郁的暗红色调,仿佛永远笼罩在黄昏或晨曦的余烬之中。灵气流向紊乱,时而如涓涓细流般被吸入古漠,时而又狂暴地反冲出来,裹挟着沙尘与冰冷的星辰辐射。偶尔,天际会闪过一道无声的、扭曲的空间裂隙,或传来低沉如大地心跳般的莫名震动。
“果然是一片被诅咒的土地。”方莫愚眺望远方,浩然气自行流转,抵御着空气中那股令人心烦意乱的衰败与混乱气息。
对于方莫愚修行浩然气陈承安很是不解,他明明是道门的弟子,却是如同一个儒家的书生一般,浑身充满着书呆子气。
洛洛深吸一口气,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与警惕交织的光芒:“混乱,也意味着机会和秘密。走吧,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鬼东西。”
陈承安点点头,率先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向古漠方向掠去。方莫愚与洛洛紧随其后。此地甚是巨大,三人跑了一会儿,陈承安直接左手拉住方莫愚,右手握着洛洛的纤纤玉手,告诉二人不要乱动,然后身前空间撕裂,一步迈出,便从很远的地方再次出现。
用虚空步带人穿梭空间还是他第一次施展,效果还不错,于是三人便以此法快速向前推进。
越是接近古漠边缘,环境越是恶劣。狂风卷起掺杂着金属颗粒和晶体碎屑的沙暴,能轻易撕裂凡俗生灵,对低阶修士的护体灵光也有不小的侵蚀作用。地面上开始出现巨大而规整的撞击坑,有些深达数百丈,坑壁光滑如镜,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有些则布满放射状的、如同琉璃融化后又凝固的沟壑。空气中弥漫着臭氧、金属灼烧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星辰核心的古老尘埃气味。
这里几乎没有常规的植被与生灵,只有一些形态诡异、能够汲取星辰辐射与混乱灵气的“星煞苔藓”或“铁棘怪树”零星分布。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无比、半埋在沙土中的奇异骨骼或金属残骸,散发着历经万古而不散的微弱能量波动,昭示着此地曾是天外之物的巨大坟场。
根据方莫愚整理的情报,葬星古漠大致可分为三层区域:
外层:即他们现在所处的撞击坑与辐射区,相对危险度较低,是大多数前来寻宝或探险修士的活动范围,也是各类临时营地、黑市交易点的所在。
中层:被称为“迷陨幻域”,空间异常频发,重力紊乱,方向感极易迷失,存在大量上古禁制残阵与天然形成的空间陷阱,危险度急剧升高,也是多数“古遗迹”分布的区域。
核心层:记载极少,被称为“寂灭星核”或“归墟之喉”,传闻是最大几颗上古星辰残骸的最终坠落点,也是古漠一切异常的源头,环境极端恶劣,空间结构极不稳定,有进无出者十之**。
他们的目标,噬魂令牌感应最强烈的那个坐标,以及近期自启的、可能与太初门关联最深的几处遗迹,都位于中层与核心层的交界地带。
三人没有在外层停留,凭借陈承安的空间感知规避着明显的空间褶皱与能量乱流,快速穿行。途中遇到几波其他探险者,彼此都默契地保持距离,互不干扰。也远远望见过两处规模不小的遗迹入口,灵气喷涌,禁制光芒闪烁,吸引了不少修士聚集,甚至爆发了小规模冲突。陈承安只是以神念扫过,确认与令牌感应无关,便不再关注。
深入约万里之后,环境陡然一变。
沙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界限阻隔在外,眼前出现了一片相对“平静”却更加诡异的区域。大地不再是单调的沙土撞击坑,而是布满了各种颜色的、光滑如镜的奇异岩层,它们扭曲、折叠、相互嵌合,仿佛被一只巨手随意揉捏过的彩色陶土。天空中的暗红色变得更加浓郁,低垂的云层缓缓旋转,云缝间偶尔透出非自然形成的、冰冷的星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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