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岛塔那那利佛的雨季带来了丰沛的雨水,洗刷着城市的尘埃,也让钻石港工地的红土变得泥泞不堪。
尽管天气不佳,港口的建设依旧如火如荼,巨大的工程机械在雨幕中如同钢铁巨兽,发出低沉的轰鸣。
李安然斜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连绵的雨丝,手中的雪茄已经许久未动。
诸天的病情虽然稳定,但神经系统的损伤意味着他很可能无法再回到一线。这份沉重,如同窗外的阴霾,压在他的心头。
“老板,克里比港的初步勘探结果出来了。”周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虽然不是特大型油气田,但初步估算,储量相当可观,足以改变喀麦隆乃至几内亚湾的能源格局。”
李安然转过身,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数据很专业,但他一眼就抓住了关键:轻质原油,储层条件良好,地理位置优越,便于开发和外输。
“勘探工作这么快?是不是以前就偷偷做过调查?全面封锁消息。”李安然合上文件,“勘探队所有人签署终身保密协议,给予重奖。在我们做好万全准备之前,哪怕一丝风声泄露,都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明白,朱强那边已经处理妥当,所有参与人员都已安排妥当。”周杰点头,“另外,戴王妃的团队已经抵达雅温得,访问行程按计划进行。她参观了当地的儿童医院和学校,影响力很大,比亚总统亲自接见,法国大使馆那边……据说气氛不太愉快。”
李安然嘴角微扬:“王妃是照向阴影的一道微光。她不需要直接说什么,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旧秩序的一种质问。艾丽卡那边进展如何?”
“她在喀麦隆遇到了硬钉子。比亚总统态度强硬,坚持要求MDMG与法国公司共同开发姆巴拉姆-纳贝巴铁矿,理由是保持合作伙伴的多样性,显然是法国人背后施压的结果。”
李安然走到巨大的非洲地图前,手指点在喀麦隆的位置:“法国人不会坐视我们拿下喀麦隆的铁矿,这等于切断了他们在中非的一个重要支点。告诉艾丽卡,明面上的谈判可以继续,但节奏放缓。重点转向地下,加大对反对派和南部英语区分离势力的支持力度。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比亚总统感受到一些民间的压力。”
“尺度呢?”周杰问。
“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不要直接引发大规模冲突。我们的目的是施压和分化,不是推翻政府。现阶段,一个稳定的喀麦隆更符合我们的利益,前提是它必须向我们开放。”李安然目光深邃,“同时,让玛莎在欧洲配合,找几家有影响力的媒体,深度报道一下喀麦隆的资源分配不公和贫富差距问题,把法国资本描绘成贪婪的掠夺者。我们要从内部和外部同时瓦解他们的防线。”
“是。”
就在这时,安娜拿着一份电文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奇怪:“老板,巴黎方面又传来了新的信息,这次……是通过瑞士银行的一个特殊渠道,直接联系到了我们在苏黎世的账户管理人,传递信息的人声称代表更高层级的意愿。”
“更高层级?”李安然挑眉,“希拉克终于忍不住,要绕过贝朗特直接对话了吗?”
“信息很简短,只有一句话:停止金融攻击,开放部分几内亚市场,交换条件是停止在喀麦隆的颠覆行动,并就诸天先生遇袭事件进行联合调查。”安娜念道。
李安然闻言,发出一声冷笑:“联合调查?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们想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来换取我们停止在金融市场上的收割和在喀麦隆的战略推进吗?告诉他们,诚意不是用嘴说的。想谈,先拿出实际行动:第一,立刻解除对马岛的所有金融限制;第二,公开承诺不干涉MDMG在几内亚的合法经营;第三,交出蓖麻毒素的来源和经手人线索。做不到这三点,一切免谈。”
安娜记录下要点,犹豫道:“这样会不会太强硬,彻底堵死对话渠道?”
“现在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李安然淡淡道,“法国人的经济压力越来越大,欧盟内部又离心离德,英德在旁虎视眈眈伺机抢夺欧盟话语权,他们付不起拖延的代价。我们越是强硬,他们内部主和派的声音就会越大。等着吧,他们会再来找我们的。告诉立芳,对法国银行股的攻击可以再放缓一点,但铝价的压力保持住,让他们切身感受一下资源被扼住的滋味。”
纽约曼哈顿中城,福克斯投资集团总部。
韩立芳端着一杯黑咖啡,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如同蚂蚁般穿梭的车流。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隔音玻璃隔绝,交易室内只有键盘敲击声和低沉的指令声。
过去的几周,她成功地将部分资金从铝和法国银行的战场上撤出,转而投入到北美房地产市场做空行动中。
宙斯系统不断发出警报,次级抵押贷款的违约率如同脱缰的野马,相关衍生品的价格开始出现断崖式下跌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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