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火箭撕裂夜幕,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在襄阳城内外激荡起汹涌的波涛。
汉水之上,早已蓄势待发的太史慈与黄射联合水军,在看到信号的那一刻,战鼓轰然擂响,声震云霄!无数火把瞬间点燃,将江面映照得如同白昼。艨艟斗舰劈波斩浪,如同离弦之箭,直扑襄阳水门及其沿岸防御设施。
“放箭!”太史慈立于旗舰船头,挽弓如满月,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带着凄厉的呼啸,铺天盖地般射向城头和水寨。黄射的江夏水军熟悉此地水文,更是奋勇当先,数艘快艇载着敢死之士,冒着守军零星的箭矢和投石,悍不畏死地冲向水门,试图用巨木和利斧破坏闸门。
水门守将急得满头大汗,一面指挥部下拼死抵抗,一面连连派人向城内的审配和蔡瑁求援。江面上的巨大动静和震天的喊杀声,果然成功吸引了襄阳守军的大量注意力,尤其是驻扎在城南水寨的蔡瑁所部。蔡瑁本就在观望,见北军水势浩大,更有“叛徒”黄射引领,心下更生怯意,虽未立刻投降,却也下令水军谨守水寨,不得轻易出击,实则采取了坐视不理的态度。这无形中为北军的陆路主攻创造了绝佳条件。
与此同时,城西北角。
在老将黄忠的亲自率领下,五千北军精锐如同暗夜中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至城墙脚下。此处城墙果然如蒯越情报所示,较他处稍矮,且墙砖因年久失修,多有松动之处。更重要的是,此刻在城头巡逻的,正是已被蒯越暗中说服的郡兵都尉及其麾下。
黄忠深吸一口凛冽的寒气,花白的须眉在夜风中微颤,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他猛地一挥手!
数十名身手矫健的先登死士立刻抛出飞钩,精准地扣住了城垛。他们口衔利刃,手足并用,如同猿猴般迅速向上攀爬。城头上,那名郡兵都尉紧张地注视着下方,见飞钩扣稳,立刻对左右心腹使了个眼色。几名士兵会意,假装到垛口观察敌情,实则用身体挡住了其他可能注意到异常的守军视线,并悄悄放下了几挂软梯。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当先几名死士跃上城头时,附近少数非蒯越系统的守军才惊觉过来,刚要呼喊,便被黄忠精准无比的连珠箭一一射倒,咽喉中箭,发不出半点声音。
“快!抢占马面,控制这段城墙!打开城门!”黄忠低吼一声,声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虽年迈,但宝刀未老,亲自挽弓,为登城的士兵提供掩护,箭无虚发,将任何试图靠近这段城墙的守军射杀在数十步外。
登上城头的死士们迅速分为两队,一队沿着城墙向两侧扩展,清剿附近的守军,巩固突破口;另一队则在那名郡兵都尉的指引下,沿着登城马道,旋风般冲下城墙,杀向城门洞。
守卫城门的是审配安排的嫡系部队,约有百人。他们骤然遇袭,仓促迎战,顿时与黄忠的先锋部队在城门洞内外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怒吼声、兵刃碰撞声、濒死的惨叫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挡住!挡住他们!快去禀报审别驾!”一名守门牙将声嘶力竭地呼喊,挥刀砍翻了一名北军士兵,但随即被数把长矛同时刺穿,鲜血飙射而出。
城内的混乱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迅速蔓延开来。火光在城西北角亮起,喊杀声越来越清晰。
州牧府内,袁谭正搂着美妾饮酒作乐,试图麻痹自己对于危局的恐惧。骤然传来的厮杀声让他手一抖,金樽跌落在地,美酒洒了一身。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声音?!”袁谭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抓住身旁侍从的衣襟。
“公子!不好了!好像是……是城西北!有敌军登城了!”侍从连滚带爬地进来汇报,声音颤抖。
“登城?!怎么可能!审别驾呢?快!快去找审别驾!”袁谭彻底乱了方寸,瘫坐在地,浑身筛糠般抖动起来。
而此刻的别驾府邸,审配同样被惊动。他本就衣不解甲,闻讯立刻提剑冲出书房,脸色铁青得可怕。
“何处作乱?!”他厉声问道。
“大人!是城西北!有内应开了城门,黄忠老贼已经杀进来了!”一名亲兵满脸是血地跑来汇报。
“废物!蒯家……果然是蒯家!”审配目眦欲裂,他早已怀疑蒯氏,却苦无实证,更没想到对方动作如此之快,如此决绝。“传令各门守军,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亲卫营,随我去城西北,堵住缺口,将敌军赶出去!”
审配深知,城门一旦被打开,城外虎视眈眈的北军主力便会汹涌而入,届时万事皆休。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北军大队人马入城前,夺回城门,封闭缺口!
然而,就在审配集结亲兵,准备赶往城西北的途中,另一支利剑,已然悄无声息地抵近了他的咽喉。
这支利剑,正是由魏延率领的八百敢死之士!
魏延,字文长,乃荆州义阳人。他并非审配、郭图等冀州嫡系,也非蒯、蔡等荆州本土大族,而是凭借一身勇力与战功,在袁绍军中崭露头角。此人身长八尺,面如重枣,声若洪钟,使一口厚背长刀,有万夫不当之勇。然而,他性情孤高,桀骜不驯,常感于在袁绍麾下不受重用,备受冀州派系排挤,心中早已积郁了诸多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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