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滹沱河,水势已不似夏日汹涌,浑浊的河水拍打着两岸枯黄的芦苇。界桥这座连接南北的咽喉要道,此刻已被森然的兵戈之气笼罩。袁绍采纳了郭图、审配速战之策,命外甥高干率两万精锐为先锋,前出至界桥,意图凭借地利,先挫幽州军锐气,为后续主力决战创造有利态势。
河北平原上,秋风卷起黄土,带着刺骨的寒意。幽州前军五万,在关羽的统领下,如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缓缓逼近界桥。中军大旗下,关羽丹凤眼微眯,轻抚长髯,眺望着对岸袁军连绵的营寨和严阵以待的军阵。身侧,张飞环眼圆睁,丈八蛇矛不耐地顿着地面,激起一溜烟尘;赵云白袍银枪,神色沉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敌军阵型的弱点。
“二哥,还等什么?让俺老张先去捅他几个透明窟窿!”张飞瓮声瓮气地请战。
关羽微微摇头,声音沉稳:“三弟稍安勿躁。敌军据桥而守,地势有利。奉孝先生,你看如何破之?”
一旁乘着轻车的郭嘉,裹了裹身上的裘衣,懒洋洋地笑了笑:“云长将军,高干此人,志大才疏,倚仗其舅之势,骄狂轻敌。可遣一将上前搦战,激其出战。待其离了桥头险要,我军骑兵便可从两翼迂回,断其归路,聚而歼之。”
关羽颔首:“正合我意。”他目光扫过身后诸将,最后落在一位英气勃勃的年轻小将身上,“太史慈听令!”
“末将在!”太史慈催马出列,他身背长弓,手持长枪,正是渴望建功之时。
“命你率本部一千轻骑,前往桥前搦战!许败不许胜,诱敌过桥!”
“得令!”太史慈毫不犹豫,点齐兵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界桥。
对岸,高干早已得报。他见幽州军只派出一小队骑兵,为首的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将领,不由得嗤之以鼻:“刘乾无人矣!竟派此等无名小卒前来送死!蒋奇,你率五千步卒,给我灭了他们,提其头来见!”
副将蒋奇较为谨慎:“将军,恐是诱敌之计……”
高干不耐地打断:“区区千骑,诱什么敌?我大军压上,碾也碾死他们!速去!”
蒋奇无奈,只得领命,率军出营,渡过界桥,列阵迎敌。
老卒王老三紧了紧手中的环首刀,手心有些汗湿。他是幽州老兵,经历过辽东之战,但面对数量远超己方的冀州军,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他看着前方那个年轻的太史军侯,只见他毫无惧色,张弓搭箭,“嗖”地一箭,精准地射落了敌军阵前一名掌旗官的大旗。
“好箭法!”王老三身边的新兵蛋子李狗儿兴奋地低呼。
“闭嘴!留神!”王老三低喝一声,目光死死盯住开始推进的冀州军阵。那如林的枪戟,沉重的步伐,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冀州军前排的盾牌手赵大牛,用肩膀死死顶住高大的橹盾,汗水从额角滑落。他本是韩馥旧部,对袁绍并无太多归属感。看着对面幽州军那整齐的甲胄和森然的杀气,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幽州兵,看着比咱们还精锐……”
“杀!”蒋奇一声令下,冀州军阵开始加速冲锋。
太史慈见状,按照将令,大喝一声:“敌军势大,撤!”率领千骑,故作慌乱,调转马头便“败退”。
高干在桥头望楼上看得分明,哈哈大笑:“果然不堪一击!全军追击!夺下幽州军大营者,重重有赏!”他仿佛已看到胜利在望,不顾蒋奇派人回报的“恐有埋伏”的提醒,下令主力尽数过桥追击。
眼看袁军大部分已渡过界桥,进入了河北平原的开阔地带。中军旗下的关羽,丹凤眼猛地睁开,寒光一闪:“时机已到!擂鼓!”
“咚!咚!咚!”沉重的战鼓声如同惊雷,骤然炸响!
早已蓄势待发的张飞,闻鼓声如同猛虎出闸,咆哮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儿郎们,随我杀!”一马当先,率领玄武营重步兵,如同黑色的潮水,迎着溃退回来的太史慈轻骑,反向朝着追来的袁军前锋狠狠撞去!
同时,左右两翼烟尘大起。赵云白马银枪,率领白马义从,如同两道白色的闪电,沿着河岸飞速迂回,目标直指界桥桥头!他们要截断高干主力的退路!
张飞的玄武营与蒋奇的先锋军轰然对撞!
王老三听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肾上腺素飙升。他跟着前面的同袍,死死顶住盾牌,长矛从缝隙中不断刺出。一个冀州兵嚎叫着用环首刀劈砍他的盾牌,火星四溅。王老三感觉手臂发麻,但他咬紧牙关,趁着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猛地将盾牌向前一顶,右手长矛顺势捅出,锋利的矛尖轻易地刺穿了皮甲,没入对方胸膛。温热的鲜血喷了他一脸,他来不及恶心,拔出长矛,又迎向下一个敌人。李狗儿则有些手忙脚乱,差点被一个悍勇的冀州军官砍中,幸亏旁边一个老兵用刀架开,救了他一命。“小子,别慌!跟着我!”老兵吼道。张飞更是如同杀神,丈八蛇矛舞动如轮,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没有一合之将,生生在密集的敌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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