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江小淼的脚步却像被灌了铅般沉重。密道入口的应急灯闪烁着昏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布满水渍的墙壁上,如同摇曳的残烛。
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定海珠,珠体传来温润的震颤,像是在回应他翻涌的思绪 —— 记忆突然不受控制地闪回,回到了明珠学府那间摆满古籍的书房。
那时的萧院长还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青色法袍,指尖捏着一枚刚打磨好的水系魔晶,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银白的发丝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小淼,过来看看这个。” 院长招手让他靠近,书桌上摊开的羊皮卷上,画着明珠水脉的立体图谱,蓝色线条如同血管般遍布魔都地下,“这水脉,是魔都的命脉,也是希望之种。”
江小淼记得自己当时还懵懂,指着图谱中央的红点问:“院长,这里是什么?”
萧院长的手指在红点上轻轻敲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这里是明珠塔下的核心,藏着能守护这座城市的力量。但力量从来都是双刃剑,用得好是屏障,用不好…… 就是灾难。” 他说着,从抽屉里取出定海珠,珠体当时还没有裂痕,湛蓝的光芒如同深海的星光,“这珠子,以后就交给你。记住,它认主的不是你的魔力,是你的心。”
原来那时,院长就已经预见了今日的危局。江小淼的眼眶发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珠体上的裂痕 —— 那是在珊瑚礁国队赛场,为了保护队友留下的痕迹。紧急召回令、潮汐锻体的指引、决赛时的顿悟…… 所有碎片化的线索在此刻串联成线,原来院长从未离开,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守护魔都铺路。
“快走!水要漫上来了!” 冷青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密道深处传来 “轰隆” 的水声,浑浊的洪水裹挟着碎石和断裂的管道,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涌来,水面上漂浮着几具海妖的残肢,墨绿色的血液将水流染成诡异的颜色。
冷青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两枚银色卷轴,指尖划过卷轴上的空间符文,淡紫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两人:“这是短距空间卷轴,能直接传送到密道中段,但可能会有空间震荡,你抓好定海珠,稳住心神。”
江小淼点头,将定海珠紧紧按在胸口。卷轴激活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像是被揉碎的油画。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挤压,耳边是空间撕裂的尖啸。定海珠的蓝光突然暴涨,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淡蓝色的护罩,将空间震荡的冲击隔绝在外 —— 珠体似乎早已熟悉这种传送,主动护主。
下一秒,两人重重摔落在一处半淹的廊道里。积水没过脚踝,冰冷的水流带着铁锈味,顺着裤管往上渗。江小淼撑着墙壁起身,发现这里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水纹符文,只是大部分符文已经被海水腐蚀,只剩下模糊的印记。
冷青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显然也受了空间传送的影响。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打开后,一枚湛蓝的水晶密钥躺在其中,水晶内部仿佛有水流在缓缓流动,与定海珠的光芒隐隐呼应。旁边还放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记忆水晶,表面蒙着一层薄灰,显然是被珍藏了许久。
“这是启动‘瀚海归源’的密钥。” 冷青将锦盒递到江小淼手中,指尖微微颤抖,“记忆水晶…… 是萧院长在三个月前交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启动应急程序,就把这个交给你。他还说,务必让你在启动前观看,里面有他想对你说的话。”
江小淼接过锦盒,指尖触碰到记忆水晶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 —— 那是萧院长常用的檀香,混合着水系魔晶的清冽。他下意识握紧水晶,仿佛能透过这冰冷的晶体,感受到院长的温度。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密道的防御结界撑不了多久。” 冷青看了一眼腕表,上面的魔能指示器已经变红,“明珠塔下还有审判会的残部在坚守,我们需要他们的掩护才能进入核心。”
两人沿着廊道继续前行,积水越来越深,已经没过膝盖。沿途不时能看到散落的武器和破损的防护盾,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和海妖的嘶吼。江小淼的精神高度集中,定海珠的蓝光始终在他周身闪烁,感知着周围的危险 —— 他能 “看到”,前方五十米处有三只战将级的墨鱼怪,正堵在通道出口。
“左边有三只墨鱼怪,会喷吐腐蚀墨汁。” 江小淼低声提醒,同时凝聚出三枚水箭,指尖的水纹符文闪烁着微光,“我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从右边绕过去,用空间魔法打开出口。”
冷青点头,指尖凝聚出空间星子,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江小淼深吸一口气,将水箭朝着通道右侧的墙壁射去,水箭炸开的瞬间,水花溅起,吸引了墨鱼怪的注意。三只墨鱼怪立刻调转方向,喷出黑色的腐蚀墨汁,墨汁落在墙壁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墙壁瞬间被腐蚀出三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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