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还在孝期,奴才我不也是吗?又不是让你立马就把人给娶了,就是先把皇后的人选定下来嘛?”
“你原来府上那些个侧福晋和侍妾的,这位分怎么给怎么升,不还是要看你吗?”
“都晓得你性子强,什么都要管一管,但是咱们现在刚登基,前朝的事儿都忙得焦头烂额的,这后院的事儿,总得有正经的女主子帮着你啊...”
三阿哥诚亲王站在养心殿中间,对着坐在明黄色桌帘后,正埋头批折子的青年可谓是苦口婆心地在劝了。
吧嗒吧嗒到最后,直说得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可看着自己四弟,如今的皇帝,还是一脸的安然若素,打眼看过去就知道根本没在听的。
胤祉只觉得胸口“腾”地烧起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上,急得他原地转了两圈,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
恪战入住养心殿后,把这里按照自己的喜好完完全全改装了一遍,连地板都铺上了一层毯子,脚步踏在在上面,一丝丝声响都听不见。
却不想正便宜了诚亲王,一屁股坐下去软塌塌的,既不冷也不硌,让他原本满腔子的火气都卡在那儿了,不尴不尬的。
一旁站着的十三阿哥没忍住,低头努力地憋着笑。
可笑完又觉得有点儿罪恶,皇阿玛刚走还没几天呢,自己怎么能高兴呢?
都怪三哥!
遂把头扭到一边,再不看自己那个显眼包似的三哥了。
地毯上,诚亲王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
“当初我说要进翰林院修书,你不同意,非让留在礼部,说什么帮你顶一阵子,等你手头的事忙完再说。”
“原本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离开朝堂呢,没想到...你是早知道礼部会上折子提立后的事儿吧。”
“拿我这个诚亲王去顶锅呢!”
礼部一说,那朝堂百官不就知道了,百官一知道,那搁京城住着的那些个满洲贵族不也就知道了,年轻英武的当今圣上可还缺个皇后呢!
且如今膝下只有一子一女,据说男孩儿还是个体弱多病有哮症的!
这谁家有适龄闺女的能不心动啊?
要是自家姑奶奶有福气能选上皇后,全家跟着鸡犬升天不说,再能有个大造化得个一儿半女的,家里族里三代的恩荫福泽就有了啊!
先帝时的佟佳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一时间,主管礼部事务的诚亲王府上门槛都要被踏烂了。
不管以前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沾亲还是不沾亲的,都涌到门前头去了。
吓得胤祉都没敢回家,一连几天都是在办差的地方歇的。
衙门单位的床多硬啊,可把咱们从小娇生惯养的三王爷难受得够呛。
桌子后的恪战终于放下朱笔,把最后一个要紧折子给放到一边,甩了甩手,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接过十三递过来的两篇策论,不紧不慢地翻看起来。
“三哥”恪战边低头翻着纸页边道:“别说的像弟弟多苛待你似的。”
“诚王府这两天收的礼,价钱折算下来,比你做亲王这几年加起来的俸禄都多,”
“前天内阁协办学士明意给你送得《送子天王图》,据说还是吴道子的真迹呢,你不爱得跟什么似的,连睡觉都要抱着,这要搁平常时候,你可收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明意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说着,恪战瞟了眼略带心虚地垂下脑袋的诚亲王,哼笑一声,
“拿了人这么贵重的东西,也难怪你一大早就来朕的养心殿嘚吧嘚吧说个不停了...”
跟个胖麻雀成精似的。
恪战嫌弃地想。
坐在地上的胤祉语塞,半晌后,似是破罐破摔般地躺在地上,嚷嚷道:
“又不是奴才要收的...”
话还没说完,想到那幅吴道子的画,语气转了个弯,到底还是改口了,
“虽然...有些吧...确实是奴才想要的...”
“可奴才也不是瞎说的,有的都是实在亲戚,上门送东西,总不能都给人家赶出去吧,那以后还来往不来往了?”
诚亲王又慢慢坐起来,认真道:
“而且,有的人家家里的女孩儿是真不错,说实话,奴才之前都没想到咱们满洲有这么多德才兼备的好女孩,要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奴才也不敢跟您来说啊...”
恪战看完十三的策论,又坐了下来,提笔在上面画画圈圈的,也没打断老三的絮叨,只突然闲聊似的说,
“前天中午,荣太妃突然请了太医去寿康宫...”
胤祉的絮叨声就停了,立马从毯子上站起身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恪战身边,面色焦急: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前几天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不是给皇阿玛哭灵的时候累着了?”
“哎,我就说了,让她把跪垫垫厚点垫厚点,就是不听,皇上...”
额娘身子还好吧?
老三眼巴巴地看着恪战,目露哀求,恪战就笑了,
“荣太妃娘娘没什么大事,只是普通的头疼脑热罢了,喝了太医开得药,第二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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