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湖东高坡的芦苇在风里翻涌,沙沙声里藏着几分不安。
沈知言搬着竹椅坐在地基旁,手里的硬木短棍被攥得温热,指节泛白。
沈老憨在渔船上喝了闷酒,拍着船板骂骂咧咧,叫骂着沈知言这小子占了渔村最好码头,自己要让他的地基泡汤。
可他忘了这地基连带码头是沈知言凭着城南区渔民上岸安居政策申请的,地块还是互助组主动优先提供的临湖地块。
沈知言结合现代工艺,把码头桩基打得深,排水沟挖得顺,就是为了既方便自家停船,又能抵御汛期洪水。
沈知言这小子也是高调,要么不造,要造就要让大家都看出好来了,这两块宅基地可是这片区域临湖突出的一个角,刚好两个宅基地。
沈知言带着三个小丫头,一口气拿走了这个最好的位置,以后这个角不都是属于沈知言这小子一个人的独门独户了?
沈老憨反应过来后,可是非常觊觎这个好地方、好的停泊点,刚好白天还被沈知言怼了一顿,心里正憋着火呢。
月上中天,银辉洒在空旷的高坡上,一道佝偻的身影借着树影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
沈老憨手里攥着铁锹,背后还藏着一把铁锤——他不是只想挖沟,是要砸松码头的桩基,再堵死排水沟,让这看似结实的地基在夜里泡胀、坍塌,这样城南区说不定就会重新划分地块。
他猫着腰溜到排水沟末端,正要挥锹铲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冽如冰的喝问:
沈老憨,深更半夜扛着家伙,是打算给我的家吗?
沈老憨吓得浑身一哆嗦,铁锹砸在石头上,火星四溅。
他猛地转过身,看见沈知言已经站起身,手里的短棍直指他的胸口,那双年轻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锐气。
我...我路过!沈老憨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地把铁锤往身后藏了藏,你这地基占了公用水域的停泊点,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越界了!
路过要带铁锹铁锤?还要往码头桩基下塞石头?沈知言一步步逼近,脚步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当我不清楚?
说话间,沈知言已经走到他面前,身高上的优势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老憨:
还是你是觉得我年纪小,带着三个丫头好欺负?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家伙,忘了上个月你渔船触礁,是谁帮你把渔获捞上来,还替你去区里申请了修船补助?
这话戳中了沈老憨的痛处,他脸色涨得紫红,索性破罐子破摔,抄起铁锤就要往码头桩基上砸:
我就是看不惯你!一个半大小子,凭什么先拿到渔村的补贴,占了最好的停泊点?
这湖湾是我们渔民祖祖辈辈捕鱼的地方,轮不到你这外来户显摆!
铁锤带着风声落下,沈知言眼疾手快,侧身避开的同时,手里的短棍疯狂的飞舞,精准地往在沈老憨握锤的手肘麻筋“啪啪啪”的打。
哎哟!沈老憨只觉得整条胳膊瞬间疼痛无力,没有了感觉,铁锤脱手飞出,砸在旁边的土坡上发出闷响。
他还没反应过来,沈知言脚下一扫,正勾中他的脚踝——沈老憨本就喝了酒,重心不稳,顿时往前扑去,结结实实地摔在满是碎石的地上,膝盖和手掌被磨得火辣辣地疼,佝偻的身子一时竟爬不起来。
沈知言上前一步,一脚踩在铁锤上,另一脚轻轻抵在沈老憨的后背,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语气平静却带着雷霆之力:
今天你敢动一下我的码头和地基,我就敢抓你去军委会评理。
破坏上岸安居工程,阻挠政府政策落地,你猜猜军委会是会看在你老渔民的面子上从轻发落,还是会按规矩把你关进篱笆桩子里,再让你赔偿我所有损失?
沈老憨趴在地上挣扎,后背被踩得发沉,膝盖的疼痛钻心,嘴里却还硬气:你敢!我在这湖上捕鱼几十年,城南区干部都得给我几分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撒泼耍无赖来的。沈知言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城南区的政策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是无房渔民,都能申请上岸建房,
照你这么说,你自己舍不得放弃渔船,还见不得别人好过?
今天要么你把东西收了滚,要么我现在就把你抓去城里,让军委会的干部来说!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惊动了附近停泊的渔船。渔民们举着煤油灯陆续赶来,灯光摇曳着照亮了现场——排水沟旁堆着几块碎石,铁锤躺在地上,沈老憨捂着手腕,脸色铁青,而沈知言站在地基旁,身姿挺拔,眼神坚定。
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吵成这样?驾着乌篷船赶来的王大爷高声问道,身后跟着四五个渔民,都是被吵醒的。
沈老憨见人多,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还是嘴硬:我就是来看看,他非说我要毁他地基,还动手打我!
他有没有动手毁我家的基地,你手腕上的伤是敲的还是撞的,大家一看便知。沈知言指着码头桩基旁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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