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30PM的履带碾压在北极颠簸不平的冰原上,摇晃和颠簸是车厢中唯一的律动,每一次剧烈的起伏都牵动着车厢内每一个人伤口。
白狐紧握着方向盘,将这台笨重的极地巨兽的速度推向了设计的极限,履带卷起漫天雪沫,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混乱的轨迹。
她必须在保证车辆不至于倾覆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片区域。
二十公里的距离,在平时或许不算什么,但在此时,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直到车载通讯器里传来白狐的声音,“已脱离‘冰象’侦查半径。”
车厢内,或坐或倚的“猎隼”小队成员们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肾上腺素褪去后的疲惫和遍布全身的疼痛,不久前那场激战耗尽了他们所有的体力与精力。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车辆颠簸的噪音,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们的意识,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合在一起。
但他们都知道,在这种状态下,一旦睡去,很可能就再也无法醒来。
每当有人控制不住开始点头,身旁的人便会用胳膊轻轻撞一下或者发出一点轻微的咳嗽声,彼此提醒,相互支撑,在这摇晃的金属囚笼里,与生理的本能进行着沉默的抗争。
车辆在白狐的操控下朝着“北极三叶草”军事基地的方向一路疾驰,远处,基地了望塔上的守卫远远就看到了这辆冲来的履带车,吓个半死,立刻举起望远镜。
当看清车身上属于自己基地标志时守卫脸色一变,立刻向指挥部汇报,同时加强了基地外围的巡逻和侦查力度,所有人这辆亡命奔逃的车辆后面,紧跟着难以想象的追兵。
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划破北极寂静的夜空!DT-30PM在“北极三叶草”基地紧闭的大门前猛地刹住,惯性让履带在坚实的冰面上留下清晰的拖痕。
基地大门快速打开,瓦莲京娜带着一队医疗人员推着担架车如同潮水般一拥而上,车厢门被从外面拉开,寒冷的空气涌入,也让外面焦急等待的人们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快!小心抬!注意他们的伤处!”医疗官指挥着,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担架车被迅速推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队员们转移上去,尽管动作轻柔,却依旧不可避免地牵动了伤口,引来几声压抑的抽气。
白狐从驾驶室跳下车,她的出现让正准备上前询问的瓦莲京娜猛地顿住了脚步。
白狐从驾驶室跳下车。她的样子同样狼狈。脸上,一道清晰的刀痕划在右眼下,已经不再流血。
左肩的作战服被利刃完全划开,露出下面同样被割裂的皮肤和深处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生物机械结构,血液替代液浸透了她半边身体,已经在低温下半凝固。
她显然已经自行进行了紧急包扎,用撕开的急救包布料粗糙地缠住了肩部,但效果有限。
“指挥官!您......”瓦莲京娜声音带着颤抖,目光在她脸上的伤口和肩头的伤势间来回移动。
“我没事。”白狐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抬手想安抚性地拍一下瓦莲京娜的肩膀,但伸出手却发现者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灰尘与血污,“先去医疗区。队员们需要立即治疗。”
瓦莲京娜看着她平静的脸庞以及那狼狈却依旧挺直的姿态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狐不再多言,迈步跟上了担架车队与瓦莲京娜一同来到了医疗区。她们没有进入嘈杂的抢救室,而是站在了隔离观察窗外。
透过厚重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一片忙碌的景象,医生和护士们围着一个个担架床,剪开染血的衣物,清创、缝合、注射、连接监控仪器。
各种医疗设备发出低沉的运行声,屏幕上跳动着生命体征的曲线。
“他们......会没事的,对吧?”瓦莲京娜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白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紧紧跟随着里面忙碌的身影。
“基地的医疗条件很完善。”白狐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病床,“‘北极三叶草’配备了应对极地环境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技术。”她的回答更像是一种基于事实的判断,而非情感的慰藉。
两人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瓦莲京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白狐肩头那渗血的包扎,欲言又止。
“这里交给你看护,”白狐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有任何情况,立即通知我。”
“是,指挥官。”瓦莲京娜立刻应道。
白狐最后看了一眼观察窗内忙碌的景象,转身独自离开了医疗区,染血的半边身影在走廊冰冷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她在基地指挥中心找到了基地指挥官,简短地确认了预先分配给“猎隼”小队的临时宿舍位置。
随后,她返回医疗区,将每个人的房间门禁卡一一放在他们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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