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甜犹在口齿间,父女情深意更坚。
征得妻允携女行,踏入山林授猎篇。
辨踪寻迹耐心讲,张弓瞄准技巧传。
小女偶得沙半鸡,归家笑颜胜蜜甜。
野生蜂蜜的甘甜,不仅滋润了孩子们的脾胃,更像一股暖流,进一步融化了家庭里最后那点看不见的隔阂。
连续几天,早晚一杯温蜂蜜水,成了孩子们最期待的仪式。
她们的小脸似乎也因为这珍贵的营养而红润了些许。
杨振庄手上的蜂蜇红肿,在王晓娟细心涂抹了几日猪油后,也渐渐消了下去。
这份无声的关怀,让他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他注意到,王晓娟如今看他眼神,少了许多以往的复杂和犹疑,多了几分自然而然的关切,有时甚至会在他收拾猎具时,顺手递过一块擦枪的软布。
这种细微的变化,让他萌生了一个念头。
这天晚上,孩子们都睡下后,杨振庄看着在灯下缝补衣服的王晓娟,斟酌着开口:“晓娟,跟你商量个事儿。”
王晓娟抬起头,手里针线没停:“啥事?”
“我想……明天带若兰和若梅进山转转。”杨振庄说道,“不往深里去,就在后山根儿,教她们认认草药,看看动物脚印,顺便……教她们用用弹弓。”
王晓娟手里的针顿住了。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丈夫:“带她们进山?还教打弹弓?这……丫头家家的,学这个干啥?再说,山里也不安全……”
她的担忧在情理之中。在这靠山屯,乃至整个东北农村,打猎、跑山向来被认为是爷们儿的活计,女人和女孩最多就是在山边捡点柴火、挖点野菜。教女儿打猎,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杨振庄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放缓语气,耐心解释:“晓娟,咱这地方,靠山吃山。多学一样本事,没坏处。不指望她们真靠这个吃饭,但至少得让她们知道山里啥样,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危险。以后万一……我说万一,有个啥情况,她们也不至于抓瞎。”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的眼睛,更深入地说道:“再说了,你看若梅那孩子,机灵,胆子也大,对枪啊弹弓的好像挺有兴趣。孩子有兴趣,当爹的就得引导。咱不能因为她们是丫头,就啥也不让碰,啥也不让学。我的闺女,以后不一定非得围着锅台转,她们也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
这番话,对于一辈子生活在传统观念里的王晓娟来说,冲击不小。她愣愣地看着丈夫,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同于寻常庄户人的认真和笃定。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这个男人带给这个家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想起女儿们因为读书、因为新名字而焕发出的光彩……
她沉默了很久,手里的针线活彻底停了下来。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那你可得看紧点,别往危险的地方去,早点回来。”
这就是同意了!
杨振庄心里一喜,连忙保证:“你放心,就在眼皮子底下,晌午前肯定回来!”
第二天一早,得知今天不用去上学(周末),而是可以跟爹进山“学本事”,大女儿若兰和二女儿若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个小姑娘兴奋得小脸通红,在炕上又蹦又跳。
“真的吗爹?真的带我们去?”若梅抓着杨振庄的胳膊,激动地问。
“嗯,快去换身利索旧衣服,再把爹给你们做的小弹弓带上。”杨振庄笑着吩咐。
若兰虽然性格沉稳些,但眼里也闪烁着雀跃的光芒,赶紧拉着妹妹去换衣服。
王晓娟看着兴奋的女儿们,心里那点担忧似乎也被冲淡了些,她默默找出两条旧头巾,给女儿们包上,又给她们的水壶里灌满了温水。
“听爹的话,别乱跑,看着点脚下。”她细细叮嘱着。
“知道啦,娘!”两个女儿异口同声,迫不及待地跟着杨振庄出了门。
这是若兰和若梅第一次以“学徒”的身份,正式跟随父亲进入山林。以往,她们最多就是在屯子边上的林子里捡捡柴火。此刻,看着父亲宽厚的背影,感受着林间清冷的空气和脚下积雪的嘎吱声,她们既兴奋又带着一丝紧张。
杨振庄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当起了耐心的老师。
“看,这是野兔的脚印,像不像一朵朵小花?前脚印圆,后脚印长。”他指着一串脚印说道。
“这是松鼠在树上啃松塔留下的碎屑。”
“这叫车前草,叶子能止血;这叫刺五加,根皮泡水喝能强筋骨……”
“在林子里走,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不能光低着头……”
他讲得细致,两个女儿也听得认真,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点着,努力记下父亲说的每一句话。若兰细心,观察脚印和植物很专注;若梅活泼,对父亲别在腰后的柴刀和背着的猎枪更感兴趣。
来到后山一片相对开阔、灌木丛生的地方,杨振庄停了下来。“今天,爹教你们用弹弓。”
他拿出自己那副用自行车内胎和粗铁丝做的弹弓,又检查了一下两个女儿的小弹弓(他用小树杈和橡皮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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