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兵马司府厅后,沈川立马让出主位,并让已经是主簿的顾长生迅速端来一壶新茶。
“陆指挥使,请上座。”
“嗯。”
陆文忠没有半点推托的意思,直接坐到主位上,顺势从茶几上端起茶滑了下茶盖,瞥了顾长生一眼。
沈川会意,对顾长生说道:“你先退下吧,吩咐后厨备一桌酒菜,本官为陆指挥使接风洗尘。”
锦衣卫大名如雷贯耳,顾长生不过地方军户,让他到一旁伺候早已是惴惴不安。
如今听沈川让自己离开,立马恭敬的退下了。
“不错,为人圆滑,有眼力见识,可用。”
全程关注的陆文忠对沈川的表现很是满意,心中也给了不小的评价。
等顾长生离开后,陆文忠这才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沈千户,你别紧张,坐下说话吧。”
“是。”
沈川拱手行过礼,这才在客位上落座。
陆文忠轻泯一口茶水,捧着茶盏缓缓说道:“沈千户,这次保安州闹饷的奏报,厂公和内阁都看过了,
陛下的意思是,你行事有些过激了,但念你初任卫所千户一职,兵备府也确实拖欠军饷,
加上诛杀那些士绅也是罪证确凿,又有厂公和公主替你兜着,这次便不予追究了,
但往后行事可得多担待着点,谁也保不准下一回还有这样的运气,明白么?”
沈川点头应道:“下官明白,多谢陆指挥使指教。”
陆文忠唇角轻轻一扬:“谢我有什么用?我又没帮上什么忙,只是转述上面的话而已,沈千户不必如此拘谨。”
说完,他放下茶盏,脸色逐渐凝重。
沈川知道,接下来陆文忠要谈正事了。
“刚才在门外我跟你说公主有密令要转达你,你心中是否有很多疑惑?实话实说,不可有半点隐瞒。”
沈川回道:“陆指挥使恕罪,下官实在不知是哪位公主。”
“还能有哪位公主?自然是长乐公主殿下。”
沈川闻言,心中疑惑更深了。
陆文忠:“你一定感到很奇怪对么?”
沈川点点头:“是的,下官不过边镇卫所小小千户,怎么会被公主殿下认识?”
陆文忠:“这其中少不得厂公的功劳,去年那两千鞑靼首级,大大涨了厂公的脸,如今他老人家真的十分器重你啊。”
沈川立马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叹口气道:“说来也是惭愧,下官之前不过卫所一无名军户,
侥幸从凌河渡战场复归,不想竟是屡次得贵人相助才有今日地位,下官何来恩德,竟是能得厂公如此器重。”
陆文忠:“你有此心那是极好的,实话跟你说了吧,厂公想栽培你,只要你能为厂公效力,为陛下效力,
以后这仕途定是一路平坦,莫说现在小小卫所千户,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明白么?”
沈川低眸回道:“下官自然明白,只是不知道厂公要下官做什么?”
陆文忠:“厂公的意思是,如今九边各地都不太平,你既然是厂公的人,自然要为他分忧,
只要你治下靖边卫所与宣府其余各处不同,比他们做的更好,厂公在朝堂上自然也就能有底气为你说话了。”
沈川:“下官明白了,定不会辜负厂公所托,将靖边镇治理的太平无事。”
陆文忠点头,对沈川的姿态和回答很是满意。
其实他能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也是有过人的本领,仅仅这双眼睛,就能明辨一切是非。
眼前这沈川,虽然姿态放的很低,其实是一身傲骨掩藏的极其隐蔽。
这种人,是绝对不会长久甘为人下的。
“你听闻你现在正在剿匪?”
“是的,靖边各堡山林间匪患如云,若不及时肃清干净,靖边镇的治安就难以控制。”
“很好,那倒是不用本官多说了,这次临来时,厂公和公主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肃清那些匪患,
厂公说了,他不希望在入夏时节再听到你靖边各堡有山匪出没的消息,能办到么?”
沈川点头叹道:“大股山匪,下官肃清自然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山林深处的匪患,
怕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迅速肃清,还需要厂公多多支持下官才行啊。”
其实,沈川说这话时,完全就是在睁眼说瞎话,除开娘子寨以外,其余的山匪早已被卫所官兵剿灭了。
之所以这么说,那就是他要一个转圜的筹码,借陆文忠转达这差事并不轻松。
陆文忠心下明了,但嘴上依然在敲打沈川:“这就不归我管了,厂公和公主眼下不希望你治下出事,
你要是办不到厂公追问起来,还是得你自己去跟他老人家解释。”
沈川回道:“敢问,下官可以对那些山匪进行诏安么?”
“诏安……”
陆文忠想了想,旋即摇头。
“这你自己看着办,厂公只要靖边无匪即可,至于你是怎么办的,那是你自己的事。”
沈川:“下官明白了,多谢陆指挥使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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