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朝臣们来势汹汹的要求。
孙承宗和朱一凡都清楚,“加征三饷”(辽饷、剿饷、练饷)无异于饮鸩止渴。
朱一凡的心里更是知道,层层加码的“三饷”正是压垮大明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历史上也正是明朝不断的加征三饷,从而导致农民起义不断,而农民起义则又会导致大量的土地而无人耕种而变得荒芜,田地荒芜朝廷又不得不向其他地方继续加税,而加税则又会引起其他地方的农民起义,最终形成恶性循环。四处加税导致内部四处烽烟起,最终葬送了大明王朝。
面对这种恶性循环,朱一凡知道自己绝不能向百官们妥协,重蹈覆辙!
于是在又一次早朝上,当群臣百官因国库空虚无法发放俸禄而长跪不起,恳请加征辽饷时,朱一凡面色阴沉,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沉声道:“加饷?加饷!尔等心中,莫非唯有盘剥小民一途?朕观汝等所提之要求,字里行间尽是‘逼民造反’之意!”
“哼...欲加饷亦可!然须一视同仁,士农工商皆为国朝子民,值此国朝危难之际,理当如此!”
端坐在龙椅上的朱一凡怒发冲冠,厉声咆哮。“岂有汝等与国朝同享富贵,却不能与国朝共克时艰之理。国朝繁荣时免汝等赋税,而未免农户之税。而今国朝困窘,汝等不仅不思纳税报国,反以欺压农户为能事,岂不知孰贫孰富?”
朱一凡此话,说的十分难听。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皆被皇帝的雷霆之怒震慑。
然而很快劝谏加饷的朝臣们都又开始反对,“皇上,万万不可啊!宗族成法,士农工商,士人(官员、地主及通过科举考试的知识分子)可免除赋税和徭役,皇上怎可妄议!
“国朝与士人共治天下,皇上怎可向士人征税!”
“皇上,万万不可有此想法!”
他们这些人,分明是在说朱一凡对于向他们加税这一事,非但不能加,反而连说都不能说。
“宗族成法,宗族成法,既然商税不可加,那么农税又怎能可加!诸君只加农税而不加商税,难得就不违祖宗成法,难道就不怕逼民造反!
官员见讲道理讲不赢皇上,只好都一起把头埋下,屁股高高撅起,摆出一副死谏到底的意思!
明朝的官员们就是这样,你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他跟你耍流氓。而当你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他却又要跟你耍流氓。
当他们实在搞不定皇上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就会在背后下刀子,所以明朝的皇帝往往都死于非命,如落水而死、误服丹药而死等等。明朝的皇帝平均寿命只有42岁,可以说是历史上各个王朝中君王寿命最低的一个王朝,而且历任君王中也仅有明太祖朱元璋及其子明成祖朱棣得以善终。
不过朱一凡也知道在收税这事上,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如果真把文官们逼急了,可能下一次的意外也就不远了。
不,甚至可以说自朱一凡开口说要对士人加税的时候,下一次的意外就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而且在他之前大明朝的历代皇帝无论是万历,还是嘉靖用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能够搞定的事情,他又怎么能轻易的搞定呢?
因此对于税收一事,只能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不过好在之前在处理方从哲、刘一璟、郑国泰等人的时候,通过抄家获得了八百万两的白银,勉强能够支用,否则的话,新的内阁只怕处境会更加艰难。
见官员们许久不再言语,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撅着屁股死谏。
朱一凡也很是无奈,不得不略微松开道:“今后谁再敢言加征辽饷,以通虏论处!退朝”
雷霆之怒,震慑朝堂,可是皇上和官员们都寸步不让,陷入了僵局。
虽然加饷之声暂时被压了下去,但财政困境依旧严峻,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人窒息。
退朝后,朱一凡独自在乾清宫西暖阁内踱步。作为地质学研究生,他的脑海中飞速掠过明末的地理矿藏信息。“必须找到一个快速来钱,又不加重百姓负担的办法……金矿!对,金矿!”
他立刻扑到书案前,凭借记忆,勾勒出几处后世着名的、在明末技术条件下有可能开采的金矿位置:山东招远(玲珑金矿)、河南小秦岭、黑龙江漠河(老金沟)……尤其是山东招远,成矿条件好,距离相对较近,且有一定的开采历史基础。
“王安!速传魏忠贤!”朱一凡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魏忠贤之前被朱一凡派去辽东送饷银的时候还叫李进忠,可是他回来后他原本依附的西李选侍已经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这样他在宫内就没有了根基,于是他迫不得已之下,就不得不再次找到了魏朝,给他献上了大量的钱财,并更名为魏忠贤,以求能够获得其举荐。
而魏朝也确实是个拿钱办事儿的人,如约将魏忠贤在王安面前举荐,王安看在他辽东送饷有功,皇上朱一凡似乎也有要用他的意思,就这样将他带在了身边,随侍皇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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