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余温还没散尽,祠堂的供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巧果,仿品铜匣的并蒂莲旁又多了个小小的灯笼绣,是丫丫教它绣的,针脚比之前整齐了不少。林默用爷爷留下的刻刀,小心地剔除着暗室取出的那面残镜边缘的铜锈,刀锋划过之处,仿品的光丝便跟着游走,在镜背的花纹上勾勒出修复的路径。
“这镜子上的纹路,和真品的星图有点像。”丫丫凑过来看,镜背刻着些细碎的星点,只是大多被铜锈覆盖,“会不会也是悬空城的物件?”
林默停下刻刀,用软布擦拭镜背。随着锈迹剥落,星点渐渐连成线,果然与真品星图的一角重合。“应该是配套的,”他指着镜缘的缺口,“这里有明显的卡槽,像是从某个大器物上拆下来的。”
仿品突然“咔嗒”轻响,光丝卷着铜镜往星图上贴。镜面与星图接触的瞬间,突然泛起白雾,雾里浮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影阁的黑袍,正用骨鞭抽打一面完整的铜镜,镜碎的刹那,有片残镜飞向远方,落在座祠堂的屋檐下。
“是三百年前的事!”周砚惊呼,“这镜子在记事儿!”
白雾散去,铜镜恢复原状,只是镜背的星纹亮了几分。林默摸着镜面,指尖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有人在镜的另一端轻轻敲击。“它在求救。”他低声道,“这面残镜,在找其他的碎片。”
赵烈从古籍里翻出张图纸,上面画着面圆形的铜镜,直径足有三尺,镜背的星纹与悬空城的星轨完全吻合。“这是‘观星镜’,”他指着图纸,“是悬空城的镇城之宝,能映照过去未来,三百年前被影阁打碎,碎片散落各地。”
仿品的光丝立刻在地上画出七个小点,除了手里这面残镜,其他六个点分布在不同方向,最远的那个竟在关外——与之前破山堂的位置重合。“它知道其他碎片在哪!”丫丫眼睛发亮,“我们去找回来,把镜子拼好!”
林默把铜镜收好,打算先修复眼前的残片。刻刀刚触到缺口,镜面突然映出祠堂的景象,只是里面的人都变了模样——供桌后站着位白发老人,正用同样的刻刀修复铜器,旁边的少年捧着面铜镜,眉眼与林默像得很。
“是爷爷和年轻时的苏先生!”林默的呼吸顿了顿,镜中的老人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镜面落在他身上,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小心影阁余党”。
影像很快消散,铜镜恢复平静,只在边缘多了道细微的刻痕,形状像个“影”字。林默摸着那道刻痕,突然想起断影门账册上的记载——爷爷当年曾与影阁残余势力交手,难道观星镜的碎片,就是那时被他藏起来的?
“关外的碎片,怕是被破山堂的余孽捡去了。”赵烈皱着眉,“那些人虽没了寻龙玉,却还在找能增强邪术的古物,观星镜碎片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法器。”
仿品的光丝缠着林默的手腕晃了晃,星图上关外的那个点突然亮得刺眼,旁边还绣出把骨鞭,正是影阁首领用过的那把。“它在催我们动身,”林默把铜镜放进布包,“看来得去趟关外,把最后一块碎片找回来。”
周砚立刻去收拾行囊,往包里塞了把短刀和几包伤药:“关外不比镇上,听说那边还有影阁的暗桩,得小心点。”
丫丫给仿品系了个新的同心结,绳尾挂着片风干的凤仙花:“带着这个,能驱虫辟邪。”又往林默怀里塞了包桂花糕,“路上饿了吃,仿品也能尝尝。”
出发前,林默去暗室取了星髓原石。原石被刻刀打磨过,露出里面的星髓,在阳光下泛着淡金。他将原石贴近铜镜,镜背的星纹立刻亮起,与原石的光芒连成一线。“有星髓在,碎片应该能感应到彼此。”
李婶站在祠堂门口,往他包里塞了罐自制的肉酱:“关外冷,就着干粮吃,暖和。”她看着林默手里的刻刀,突然道,“你爷爷当年也带着这把刀去过关外,回来时刀上沾着血,却笑着说‘把该找的找回来了’。”
林默握紧刻刀,刀柄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爷爷的手在轻轻按着他的肩。“我会把镜子拼好的。”他轻声道。
仿品突然从怀里跳出来,光丝卷着铜镜往真品铜匣前送。两只铜匣相触的瞬间,真品的星图射出道金光,落在仿品的星图上,将关外那个光点的位置映照得愈发清晰,连周围的地形都显了出来——是片被密林环绕的山谷,谷口立着块刻着莲花的石碑。
“是影阁的旧祭坛!”赵烈指着地形,“典籍里说关外有座‘落星谷’,是影阁藏碎片的地方!”
林默把双匣分开,真品的金光渐渐敛去,仿品却像充了电似的,星图亮得格外精神。“看来真品也在帮我们,”他将仿品揣回怀里,“等找齐碎片,就能知道三百年前影阁为什么非要打碎观星镜了。”
离开祠堂时,周砚牵着两匹快马候在路口,马鞍上捆着足够的水和干粮。赵烈派了四个断影门的好手随行,都是熟悉关外地形的汉子。“我们在前面探路,你们随后跟上,”为首的汉子勒了勒缰绳,“落星谷的瘴气重,记得带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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