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府的订单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倾云记”上下士气大振。赵掌柜走路带风,绣娘们干劲十足,连带着第二批五款女装的预售情况也比首批更加火热。短短数日,订单已逼近三十件,小小的铺面已然有些应接不暇。
沈清弦却愈发谨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意刚有起色,便引来了地痞,如今又隐约与军方扯上关系,这绝非长久安稳之道。
她必须尽快夯实基础,找到更可靠的庇护,并将核心的生产环节转移至更隐蔽安全之处。
这日,她正与赵掌柜在后堂核算近期收支,并商讨租赁新工坊和物色酒楼事宜,前堂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赵老头!滚出来!五爷我来收钱了!”
是王五那伙地痞,准时上门了。
赵掌柜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沈清弦。沈清弦帷帽下的面容沉静,低声道:“按之前说好的,给他二十两。态度不卑不亢,打发走便是。”
赵掌柜定了定神,拿起早就备好的一个小钱袋,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两雪花银。他深吸一口气,掀帘走了出去。
“哟,王五爷,您来了。”赵掌柜挤出笑容,将钱袋递上,“这是小店一点心意,请兄弟们喝茶。”
王五接过钱袋,在手里掂了掂,脸上横肉抖了抖,斜眼看着赵掌柜:“二十两?老赵,你打发要饭的呢?听说你们这几天生意不错啊,光定金就收了不少吧?就拿这点出来,是不是太不把五爷我放在眼里了?”
赵掌柜心里咯噔一下,强笑道:“五爷明鉴,都是些定金,还没见着回头钱呢,而且料子工钱都垫付出去了,实在……”
“少他妈废话!”王五猛地一拍柜台,震得上面的算盘都跳了起来,“老子今天把话放这儿!五十两!少一个子儿,老子就砸了你这破店!”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跟着起哄,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动手。
后堂的沈清弦听得真切,知道今天难以善了。这王五显然是打听到了铺子生意好转,趁机勒索加码。
二十两已是破财消灾,五十两便是**裸的抢劫,若此次妥协,下次便是一百两、两百两,永无宁日。
她不能退。一旦示弱,便是万丈深渊。
正当她准备现身,与王五周旋之时,一个清朗却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从前堂门口传来: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何人敢在此敲诈勒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靛青色利落便服的少年站在门口,身姿挺拔,眉目俊朗,正是小将军谢云昭。他身后跟着洪涛等几名亲兵,个个眼神锐利,煞气逼人。
原来,谢云昭今日穿了新衣入宫觐见,又去京畿大营转了一圈,收获赞誉无数,心情正好。
回府路上,想起“倾云记”另外两套衣服,便顺道过来看看进度,没想到正撞上这一幕。
王五在京城市井混迹,何等眼力,一看谢云昭这身气度和身后那些明显是军中好手的随从,就知道碰到了硬茬子,尤其是那身眼熟的靛青色衣服……他心里顿时叫苦不迭。这老赵,什么时候搭上了军方的关系?
“这位……公子,”王五瞬间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误会,都是误会!小的就是来跟赵掌柜叙叙旧,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谢云昭冷哼一声,他久在军中,最厌烦这等欺软怕硬的地痞无赖:“玩笑?我看你刚才拍桌子的力气可不小。洪涛!”
“末将在!”洪涛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问问他们是哪条道上的,报备一下南城兵马司,就说我谢云昭说的,这‘倾云记’是我罩着的,让他们眼睛放亮一点!”谢云昭这话说得霸气十足,既是说给王五听,也是说给铺子里的人听。
王五一听到“谢云昭”三个字,腿都软了。镇北将军府的煞星!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将军!小人该死!小人这就滚!这就滚!”说完,连那二十两银子都不敢要了,连滚爬爬地带着手下鼠窜而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被抓去军营“叙旧”。
赵掌柜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狂喜,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多谢小将军解围!多谢小将军!”
谢云昭摆摆手,浑不在意:“举手之劳。这等宵小,欺软怕硬,不必客气。我的衣服做得如何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后堂晃动的门帘,刚才他似乎听到后面有细微的动静。
赵掌柜忙道:“正在加紧赶制,七日内必定完工!小将军放心!”
这时,沈清弦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了。她整理了一下帷帽,缓步从后堂走出,对着谢云昭盈盈一礼:“民女多谢小将军仗义相助。”
清冷悦耳的声音透过帷帽传出,让谢云昭微微一怔。这声音……与他想象中市侩的商铺东家截然不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与疏离。
“你就是这‘倾云记’的东家?”谢云昭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段窈窕、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不必多礼。路见不平罢了。你这铺子的衣服,我很满意。”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笑容爽朗,如同阳光破开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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