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同被无形二传手托起的排球,沿着既定的抛物线悄然划过。转眼间,影山光升入了小学二年级,而哥哥影山飞雄,已是乌野高校二年级的王牌二传,肩负着比从前更沉甸甸的责任。
这一年春高全国大赛的气息,对光而言已不再全然陌生。她依旧坐在乌野的应援区,膝盖上放着更新换代的“小黑二代”(一款更轻便的平板电脑),但眼神里的内容已然不同。她不再只是激动地记录哥哥的每一个精彩瞬间,而是开始下意识地分析轮次、预判对手动向、在心中默默演练如果是自己处在某个位置该如何处理。
乌野的征程从宫城县预选赛开始就磕磕绊绊。三年级前辈们毕业后的空白,并非轻易能够填补。尽管日向的跳跃更加凌厉,影山的传球愈发诡谲难测,月岛和西谷构筑的防线也更加稳固,但作为团队核心的“沉稳”与“经验”,仍在阵痛期中摇摆。
全国大赛首轮顺利过关后,第二轮,乌野再次遭遇了兵库的狐狸——稻荷崎高校。
此时的稻荷崎,经过又一年的磨砺,阵容更加成熟,宫侑与宫治的“双胞胎感应”越发恐怖,角名的“情报摄影”范围扩大到了整个赛场,而新加入的一年级生也带来了新的活力。更重要的是,他们带着去年被乌野逆转的强烈不甘而来。
比赛在稻荷崎山呼海啸的应援声中拉开帷幕。乌野开局还能凭借一股锐气与对手周旋,日向与影山的快攻依旧能撕开缺口。但稻荷崎的进攻如同精密的手术刀,一次次精准地找到乌野防守链条中因磨合不足而产生的细微裂痕。宫侑的传球神出鬼没,不仅仅追求让攻手舒服,更追求让拦网和防守难受。
光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看到哥哥在一次多回合防守后,传出的调整攻被稻荷崎三人拦网死死罩住;看到日向屡次试图超手扣球,却被白马芽生(虽已毕业,但稻荷崎新的高大副攻同样出色)和角名协同组成的屏障有效限制;看到西谷拼尽全力救起的球,却因为一传不到位而难以组织有效反击。
1-2。
经过三局苦战,乌野以微弱的劣势败下阵来,止步全国十六强。
哨声响起时,乌野的队员们大多愣在原地,似乎难以接受比去年更早的告别。影山飞雄站在原地,仰头看着记分牌,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嘴唇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日向翔阳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橘色的头发无力地耷拉着。那种弥漫开来的沉重失落感,比去年止步八强时更加刺痛。
光默默关掉了录像。她没有像去年那样急着跑去安慰谁,而是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哥哥和队友们列队、行礼、沉默地收拾行装。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失败与遗憾,是竞技体育无法剥离的一部分,而如何背负着它们继续前行,才是衡量真正的“强大”的标尺。
回程的新干线上,气氛压抑。光挨着哥哥坐下,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
“尼尼。”她轻声叫了一句。
影山飞雄“嗯”了一声,目光依然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稻荷崎的角名哥哥,”光慢慢地说,“他今天有至少三次,在拦网时故意放直线,诱导日向哥哥打斜线,然后后排的佐久早…哦不,是他们的自由人,已经提前移动到位了。”
影山飞雄转过头,看着她。
光继续道:“还有,宫侑哥哥给宫治哥哥的球,很多都是追胸或贴身快球,不完全是为了避开拦网,更是为了让月岛哥哥来不及充分起跳。他们的战术……比去年更细致了。”
影山飞雄沉默了几秒,然后问:“还有吗?”
光点点头,拿出平板,调出几张她快速绘制的示意图:“这里,还有这里,当我们采用‘一三二’接发球阵型时,后场中间的这个区域,在转换防守时会出现短暂的空当,稻荷崎抓住了两次……”
兄妹俩就这样,用压低的声音,在昏暗的车厢里,进行了一场纯粹技术层面的复盘。没有安慰的空话,只有对失败原因的冷静剖析。渐渐地,影山飞雄眼中的不甘与郁结,被一种更深沉的思考所取代。
“明年……”他低声说。
“嗯。”光用力点头,“明年,一定会不一样。”
…………
时间继续向前滚动。光升入小学三年级,个子又蹿高了一截,在排球兴趣小组里已经是需要低头看大部分同学的存在。她的训练更加系统,在俱乐部教练、丽司哥哥和鹫匠爷爷(远程)的三重指导下,技术日趋全面,尤其是一传和防守预判,在同龄人中已显露出鹤立鸡群的水平。她开始偶尔客串二传,组织起进攻来竟也有模有样,那份对球场的洞察力让教练啧啧称奇。
而影山飞雄,迎来了高中时代的最后一年。这是他和泽村、菅原、东峰那一届前辈们未能完成的“最后之舞”的延续,也是他和日向、月岛、山口等人共同的最终战役。
这一年的乌野,褪去了去年的青涩与不稳定。日向翔阳的进攻手段更加丰富,滞空与扣球线路选择令人惊叹。月岛萤的拦网成为令无数攻手头疼的叹息之墙,山口忠的跳飘球也成了稳定的得分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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