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前进基地内,时间在紧张的治疗、恢复与戒备中悄然流逝了三个时辰。篝火稳定燃烧,驱散地底阴寒,映照着众人脸上逐渐恢复的血色与重新凝聚的锐气。
木婉清和墨渊配合默契,在“小五行轮转生息阵”辅助下,已基本稳定除石烈、萧云澜外其他队员的伤势。陈胥肩头魔气拔除,伤口愈合;苏璎透支的神魂得到初步温养;阿木、岩刚等人外伤妥善处理。
伤势最重的两人情况趋于稳定。萧云澜昏迷,但右臂内破坏性空间乱流被秩序之力与生机之力抚平,骨骼对接,保住了手臂,根基未损。石烈状态依旧不容乐观,但温雅利用虚空晶核构建的“秩序净化力场”与木婉清药石之术双管齐下,遏制了魔气对其生机的吞噬,生命之火顽强保留,唯道基损伤非短期可复。
趁此宝贵休整期,温雅独坐矿洞安静角落,避开车火最亮处,手握父亲遗留玉佩与得自工坊的虚空晶核。
科学符阵无声运转,比对、分析两者能量签名。之前在工坊察觉的微弱共鸣,此刻在相对安全环境下,需深入探究。
她先以神识探入玉佩。这枚“凡物”内部结构在秩序之种与科学符阵洞察下,早已显露出复杂到极致的微缩法则封印。以往,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突破最后屏障。父亲温明远那平凡温和的笑容浮现眼前,与这蕴藏惊天秘密的玉佩形成多年困惑。
随后,她引导一缕精纯秩序之力触及虚空晶核核心。
异变陡生!
“嗡——”
一直沉寂的玉佩剧烈震颤,变得滚烫!表面微缩法则纹路逐一亮起,散发出与虚空晶核同源,却更古老、更深邃的空间波动!体内“混沌秩序金丹”亦受牵引,自发加速旋转,散发朦胧清辉!
玉佩、晶核、金丹!三者于此刻形成奇妙、稳定的能量三角回路!
温雅心中剧震,强压翻腾气血与识海波澜,将全部心神沉入这前所未有的共鸣。科学符阵功率全开,记录每一点能量变化。
霎时,眼前篝火、岩壁、同伴……一切如水中倒影模糊消散。意识被强行拉入由无数流动光线与符文构成的记忆回溯场景!
……不再是那个带着药草清香的家。而是一片狼藉、仿佛被飓风席卷的山谷。天空铅灰,空气弥漫硝烟与血腥。
年轻、面容与她六七分相似的温明远,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带着些许懦弱与精明的凡人父亲。他身着沾满尘土血迹的青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温雅从未感受过的、属于强者的凛然气势!那气息,赫然达金丹后期!
他正与三名黑袍魔修激战!为首者修为竟达金丹巅峰!
“温明远!交出‘守器秘钥’,饶你不死!”金丹巅峰魔修厉喝,污秽血光化巨蟒噬咬而来。
“黑煞教杂碎!休想染指我先祖之物!”温明远怒喝,手中长剑爆璀璨青光,剑法精妙绝伦,竟与温雅所学玄霄门基础剑诀有几分神似,却更古朴凌厉,带着守护与决绝意蕴。他以一敌三,虽落下风,却寸步不让,死死护着身后散发微弱空间波动的山洞入口。
激战中,温明远拼着硬受一掌,剑光如羚羊挂角,重创一名魔修。但他自己也喷出鲜血,气息萎靡。
“爹爹!”稚嫩而充满惊恐的哭喊从山洞传出。那是年幼的温雅!
温明远闻声,身体猛颤,眼中闪过决绝。他猛拍胸口,逼出一滴蕴含磅礴能量与奇异道韵的心头精血,喷洒在胸前与温雅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上!
“以我之血,封吾之忆,隐吾之息,断吾之道……护汝……平安……”
古老悲怆咒文念诵,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光芒,将他的精血与部分闪烁复杂画面的记忆碎片,强行剥离、压缩、封印!周身金丹后期的强大气息如潮水衰退,眼神中锐利与清明被茫然虚弱取代,最终稳定在……普通人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耗尽力气,踉跄着抱起山洞中吓坏的小温雅,深深、不舍地看了一眼被封印的玉佩,毅然转身,向相反方向跌撞逃去,背影充满无奈、悲凉与父亲最深沉的守护。
——这是那次测灵之前的最后相聚!父亲在那时,已为自己选择了这条牺牲之路!
画面再转。
玄霄门招收弟子测试现场,温明远带着紧张期盼的小温雅挤在人群中。后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看似普通的玉佩系在女儿颈间,脸上带着伪装的、符合“凡人医师”身份的局促希冀笑容,叮嘱道:“雅儿,此物乃祖传,定要……好生保管。”——那笑容,与记忆中他交付“板砖玉佩”、说出“温家旁支十八代人等待”时的绝望希冀,重叠在一起!
场景破碎重组。
温雅离家之前,他紧握已成长少女的温雅的手,眼神复杂,有愧疚、不舍、担忧,最终化为一句看似寻常,此刻回想却充满深意的嘱托:“雅儿……好好修行……玉佩……莫要离身……等爹……回来……”随后温雅出发去了玄霄门。但在此记忆上帝视角下,温雅清晰“看”到,温雅离家一个月后,在一次夜色掩护下,一道虚弱决绝的元神之光,悄然离开“尸身”,没入茫茫夜色,直指落魂荒原!——与兄长信中“父亲失踪”的线索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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