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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力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离开收容所都快一个月了，林总还记不记得他王大力这个人，都还是两说。
毕竟，现在的梦想收容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有十几平米，连窗户都没有，还弥漫着隔壁炒辣椒味道的破烂窝棚了。
看看这二楼，宽阔明亮的空间，充满未来感的流线型设计，头顶是模拟着蓝天白云的穹顶，地面光洁如镜，能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这里，更像一个科幻电影里的秘密基地。
而他王大力，就像个误入未来世界的乡下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土气。
他甚至都在想，待会儿见到林总，是不是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
万一林总皱着眉头问一句“你是谁”，那他今天这张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进退两难之际，一个通体银白、造型优雅的机器人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的面前。
“王大力先生，您好。”
机器人发出的，是标准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
王大力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半步。
虽然姜小糖之前已经在视频里给他看过了，但这么个玩意儿冷不丁出现在面前，还是把他吓得够呛。
“林总正在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机器人微微躬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我？
王大力脑子嗡的一声。
林总……知道我要来？而且，一直在等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从心底涌起，冲散了他所有的紧张、恐惧和不安。
他以为自己只是收容所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员工，消失了一个月，回来之后不过是重新开始。
可他没想到，林总竟然一直记着自己，等着自己。
王大力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把那股子酸涩劲儿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对着面前的机器人，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那个……机器人大哥，我问一下，林总他……现在心情好不好？”
机器人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
下一秒，它的胸前弹出一个全息投影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行大字。
【内部信息咨询服务：查询林总当前心情状态。】
【费用：5000元。】
【请选择支付方式：支付宝/微信/现金。】
王大力脸上那股子感动的潮红，瞬间凝固。
他张了张嘴，愣在原地。
足足过了三秒，他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有的紧张，所有的局促，在看到这个价格的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林总，果然还是那个林总！
这该死的收容所，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没变，一点都没变！
“不必了！”
王大力笑着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跟着机器人朝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进。”
办公室的门打开，王大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宇正靠在老板椅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听到脚步声，林宇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王大力。
他随手将手机锁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也和平时一样，懒洋洋的，嘘寒问暖道：
“回来了？看来川西那边的伙食不怎么样啊，你小子都瘦了。”
“林……林总，他还记得我回了川西，还看出我瘦了……”
王大力的眼泪，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哗一下就流了出来。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林宇之所以这么跟他嘘寒问暖，就是想压抑住内心的那股喜悦。
这个憨憨可算是回来了！
以后像招人、培训、给新产品当小白鼠、带头喊口号这种又累又费嗓子的活儿，根本不需要他去干，这个憨憨都会替他去做。
王大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对着林宇，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搞得一愣。
这家伙送在川西送外卖送傻了，还是摔跟头摔傻了，一见我又是流泪，又是向我鞠躬？
王大力缓缓直起腰，眼眶通红，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哽咽。
“林总，我这次回川西，才真正想明白一件事。”
“要不是您，要不是梦想收容所，我王大力，现在就是个屁！”
“我可能还在送外卖，为了几块钱的差评跟人吵得面红耳赤，一辈子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糖妹子，更不可能让她爸妈高看我一眼。”
“我王大力能有今天，都是您给的！”
说完，他又想鞠躬。
“行了行了。”林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抒情搞得有点不适应，赶紧摆了摆手，“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些？”
被林宇这么一说，王大力才猛地想起自己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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