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传人在都市 第4章 承道破幻离洞天

林羽紫府深处，玄微祖师眉心那四枚神秘印记骤然迸发出一股洞穿神魂的凛冽寒意！

这并非直接的攻击，而是残存道印对虚妄本质的本能抗拒，宛如冰棱刺入脊梁，刹那间将林羽因幻象而炽热沸腾的热血冻结成冰！

不对！这是致命的破绽！

这煌煌仙景——霞光流转的轨迹完美得近乎刻意，仙雾翻涌间透着提线木偶般的机械韵律！

掌心传来的，在温煦表象之下裹挟着蜜糖般黏腻的蛊惑之力，正悄无声息地缠绕侵蚀他的心智！

最令人心惊的是广场边缘那根盘龙玉柱：

通体灵光璀璨夺目，唯独龙睛处一点凝固的死灰，恰似华美锦袍上无法掩饰的破绽，与周遭生机盎然的景象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那抹灰败，是幻境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致命裂痕！

阴阳...现！

林羽心中怒吼，不顾神魂被警兆刺穿的剧痛，全力催动眼中那对尚显生涩的阴阳鱼纹。

这是他唯一的倚仗！

嗡——

左眼泛起温润如玉的白光，右眼涌动深邃幽暗的玄色。

黑白二气在他瞳孔深处艰难流转，视野瞬间被蒙上一层晃动的、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琉璃滤镜：

漫天霞光变得模糊失真，内里透出污浊不堪的暗红底色；

袅袅仙雾扭曲变形，仿佛由无数痛苦挣扎的细微黑影编织而成；

慈祥的面容边缘开始模糊，皮下隐约可见无数张扭曲面孔在蠕动！

而最清晰的，莫过于那根盘龙玉柱！

在阴阳视野下，柱身灵光如同虚假的油彩层层剥落，唯有那双死灰色的龙睛，散发着一种绝对的、吞噬光线的虚无感！

冰冷、死寂，成为这片虚妄中最的锚点！

阵眼...就是它！

林羽心中雪亮，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催动阴阳鱼已让他神魂刺痛难当，灵力更是飞速流逝。

徒儿，心神不宁，所为何事？

青阳道人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关切，手掌再次搭上他的肩膀。

那股粘稠的蛊惑之力陡然增强，试图抚平他眼中倔强的黑白光芒！

林羽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刹那清醒！

他死死盯住那死灰龙睛，用尽全力厉声道：

师尊！弟子观此盛景，心潮难平！然...弟子斗胆，敢问师尊，我鬼谷一脉，秉承祖师玄微真人之道，其根本要义，究竟为何？！

这是他孤注一掷的试探！

真正的传承记忆中，祖师道统的核心要义，绝非幻境所能完美模拟！

青阳道人抚须的动作微微一滞，脸上温煦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那深邃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空洞的迷茫！

尽管他立刻开口，声音依旧平和：

祖师之道，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但那份空洞的迷茫，以及回答中缺乏核心真意的流于表面，被林羽眼中艰难维持的阴阳鱼清晰捕捉！

幻！一切都是幻！

林羽心中再无侥幸！

识海中被祖师印记刺痛的警兆与眼前这致命的破绽交相印证！

他不再看，全部心神凝聚于那对死灰龙睛！

将残存的所有灵力，孤注一掷灌入双眼，将阴阳鱼眼的洞察力催发到极致！

嗡！

嗡！

眼中阴阳鱼旋转骤然加速！

两道微弱却凝练到极致的目光，如同洞悉本源的精神之锥，并非物理攻击，而是将看破虚妄的与祖师印记的冰冷警兆，狠狠刺入那两点死灰的核心！

啵...啵...

仿佛无形的屏障被戳破，某种维系幻境的核心节点被本身瓦解！

那两点死灰色剧烈震颤！

紧接着，在阴阳视野中，以它们为中心，无数无声的认知裂痕急速蔓延！

裂痕所过之处，金碧仙宫如同褪色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冰冷、潮湿、布满苔藓的古老石壁；

祥瑞霞光化作飘散的黑烟；

演武弟子、论道同门……

如同被戳破的泡影，无声消散！

整个洞天，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镜倒影，在涟漪中快速崩塌、溶解！

不——！

青阳道人发出一声扭曲的尖啸，身形如同融化的蜡像，连同笑容化为怨毒黑雾，最终消散于无形。

缠绕意志的亿万蛊惑丝线，无声崩断！

幻境，彻底崩解！

林羽眼前一黑，强烈的眩晕与虚弱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脚下坚实的触感变成了冰冷湿滑的岩石，刺鼻的腐朽气息呛入肺腑。

体内灵力彻底枯竭，神魂因强行催动阴阳鱼和承受警兆而剧痛欲裂，身体晃了晃，重重撞在旁边的石壁上才勉强没有倒下。

眼中的阴阳鱼图案彻底黯淡，陷入死寂般的沉睡。

疲惫如同巍峨山岳压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铅块感。

仙宫消失，只剩阴暗、死寂的真实洞穴。

劫后余生的庆幸被巨大的虚弱感取代。

他背靠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大口喘息，汗水浸透衣衫，手指因脱力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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