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机发出的警报声依旧刺耳,屏幕红光不断闪烁,【外部访问请求】的提示一直悬在那里,未曾消失。 我盯着那行字,右手已经摸到了匕首柄上。周婉宁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很快,但她知道,对方不是远程黑进来的。是本地终端触发的隔离程序。
有人就在楼下。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只是把冲锋衣拉链拉开,再扯开衬衫。伤口还在渗血,是刚才取U盘时裂开的。冷风吹着胸口,但我顾不上。
“他们能删数据。”我说,“但删不掉这个。”
我拿起匕首,刀尖对准左胸那道疤。
周婉宁没拦我。她知道我要做什么。
疼得如同十年前那次爆炸重临,刀尖触到埋了十年的弹片。现在,这块带着弹片的肉还在跳动,它就是铁证,不是文件,不是视频,是我的命。十年前,雨幕笼罩的丛林里,通讯器里赵卫国平静的声音传来:‘目标已进入雷区,准备清除。’我们毫无怀疑,以为那是敌人的地盘,可紧接着枪声响起,他打偏了麻醉弹,引信触发,轰的一声,前面六个人瞬间消失,我扑倒在地,弹片扎进胸口,意识断掉前,只听见他的笑声。
系统界面突然浮现。
【检测到高关联性异物,建议提取样本】
我没看它,只靠手感把刀往深处送。血顺着胸膛流下来,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我用刀背撬了一下,那块东西动了。我屏住呼吸,慢慢把它挑出来。
一枚锈蚀的弹头。
表面有编号:BG-9X。
我把它放在操作台上。手指抖了一下。
周婉宁立刻调出军方数据库,输入编号。三秒后,屏幕上跳出记录——
“边境任务特供批次,采购单位:赵氏安保集团。”
就是它。
十年前炸死我队友的那批军火,是他买的。
她拿起弹头,准备按进平板感应区。系统弹出新提示:
【需激活生物耦合协议】
她愣了一下。
我明白了。
这枚弹头只有和我的身体结合,才能证明它是从我身上取出来的。否则谁都能说这是伪造的。
我把弹头重新塞进伤口浅层。血立刻涌出来,滴在平板屏幕上。进度条开始加载:
【绑定中,7%……】
“别停。”我说,“继续传。”
她点头,十指飞快敲击键盘。数据同步还没结束,U盘还在运行。只要进度条走完,证据就会同步到所有公共终端,无法撤销。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低频嗡鸣。
金库大门开始移动。
液压装置启动,合金门缓缓闭合。密封槽咔的一声锁死。主控台失去权限,监控画面变成黑屏雪花。空气循环系统降速,氧气储备显示两小时。
“不是黑客。”周婉宁突然说,“是本地终端控制的紧急封锁。有人在地下三层B区。”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撞击声。
我抓起匕首,站到主机前。背包里的手电和全家福都还在。我撕下内衬布条,缠住胸口。血没止住,但还能撑。
“门关了。”她说,“但他们还没断电。”
“那就还有时间。”
进度条走到15%。
我盯着屏幕,脑子里全是那天的画面。雨很大,我们在丛林里前进。通讯器里赵卫国的声音很平静:“目标已进入雷区,准备清除。”没人怀疑。我们以为那是敌人的地盘。
然后枪响了。
他打偏了麻醉弹,但引信被触发。轰的一声,前面六个人全没了。我扑倒,弹片扎进胸口。意识断之前,只听见他在笑。
现在这块肉还在跳。
这就是证据。
不是文件,不是视频,是我的命。
周婉宁的手没停。她把弹头的数据和采购记录连成证据链,又接入心跳同步日志、实验室录像、儿童基因库名单。所有节点都在指向同一个源头——赵卫国。
进度条32%。
外面的脚步声更近了。
不是一个人。至少两个,穿着作战靴,节奏稳定。他们在靠近主控室门口。
我走到门边,耳朵贴上去。
没有说话声。只有脚步。
他们不想暴露位置。
我退回主机旁,低声说:“等他们开门,我就动手。”
她没回头,“41%。”
我知道她在算时间。只要进度条到100%,数据就会自动上传。就算他们切断电源,备份也已经发出去了。
但现在门被电磁锁死,通风口是唯一的出口。高约四十厘米,勉强能钻人。但我们现在不能走。走了,证据就断了。
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右腿有点僵,膝盖酸胀。植物人躺了十年,肌肉萎缩不是一天能好的。但我还能动。
血还在流。
我解开外衣,把最后一块干净布料压在伤口上。左手一直握着匕首。
周婉宁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发紫。NS-7的毒没清干净。药效过了,她靠意志撑着。
“你还行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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