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禁区基地的指挥核心区,空气循环系统低沉的嗡鸣如同巨兽压抑的喘息,自那场将基地搅得天翻地覆的“愚人节冰火审判”落幕,一种无形的、混合着尴尬、愤怒与某种诡异张力的低气压便沉沉笼罩下来,连带着永冻冰原的酷寒都似乎更刺骨了几分。
凯尔希——这位执掌着钢铁阵线医疗与战术核心的“活化石”,罕见地动用了近乎独裁的权限,下达了一道冰冷的禁令:在“相关方情绪恢复稳定”之前,严禁博士踏入医疗部半径五十米范围,同时严格限制他与那位正处于“求偶狂热期”的血魔医师华法琳进行任何形式的私下接触。
对此,博士本人却展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甚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禁足?求之不得……”
博士呈“太”字型,毫无形象地瘫在指挥室那张硌人的行军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因能源波动而明灭不定的海晶灯,长长地、仿佛要将肺腑中所有浊气都吐尽般呼出一口白雾。
“呼……这下是彻底……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脑海中预演了无数种解释方案:痛哭流涕的忏悔?插科打诨的玩笑?义正言辞的澄清?每一种方案的终点,都毫无悬念地指向同一个血腥结局——被羞愤欲绝的凯尔希指挥Mon3tr撕成分子碎片,或者被病娇属性彻底觉醒的华法琳抽干全身血液,泡在福尔马林里做成“爱的标本”永久珍藏。
“如果我现在冲过去,举着‘愚人节快乐’的牌子大喊‘Surprise!’……”博士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那两位暴怒的女士瞬间达成恐怖共识,暂时放下血海深仇,先联手把他这个罪魁祸首物理性“玛莎拉”(粉碎)成基本粒子的画面。“算了,顺其自然吧……至少省了编瞎话的脑细胞。”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合金床沿上划着无意义的圈,感受着那刺骨的凉意。
“不过,这俩现在的关系……啧,简直像把两颗反物质炸弹用一根头发丝拴在一起,悬在我头顶。”博士苦中作乐地想着,“黑暗森林?不,这他妈是‘修罗场版’的核威慑平衡!谁都不敢先动手,都以为对方捏着能瞬间毁灭自己的‘底牌’……虽然那底牌可能是我这个‘共享战利品’?”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随即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乱麻彻底甩出脑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种费脑子的感情债,还是交给时间这个最无情的债主去冲销吧!”
博士猛地坐起身,揉了揉因过度思考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眼神中的迷茫褪去,重新凝聚起属于钢铁阵线领袖的锐利锋芒。他有更重要、更关乎存亡的谜题需要破解。
“现在……是泰拉历1086年。”他站起身,皮靴踏在光洁的合金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在空旷的指挥室里回荡。“前文明时期。一个……本应只存在于历史尘埃和破碎记录中的年代。”
他踱步到巨大的全息沙盘前,幽蓝的光线勾勒出泰拉大陆的微缩地貌。指尖划过冰冷的控制台,调出标注着“巴别塔”、“卡兹戴尔战场”、“石棺”等关键节点的信息流。
“根据我脑子里那点被源石尘污染过的‘原作’记忆碎片……”博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考古学家审视古卷的凝重,“此刻,巴别塔的旗帜还在飘扬。那位温柔的、如同月光般皎洁却也注定陨落的魔王——特蕾西娅,她还在。那个笼罩在重重迷雾中的普瑞赛斯,她也在。甚至……那个未来将被称为‘巴别塔的恶灵’、此刻还沉睡在石棺中或已初露锋芒的兜帽人——罗德岛博士,他也在卡兹戴尔的焦土上,用冷酷的智慧编织着名为死亡的棋局。”
“等等……称呼有点乱。”博士皱眉,“本土版的我……该叫他什么?‘恶灵顾问’?‘石棺睡美人’?啧。”
他的目光穿透全息影像,仿佛要刺破时光的帷幕,回到一切的起点——他们顶尖四兄弟初临泰拉的那个混乱节点。
“让我们……把思绪抛回原点。”博士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专注,“如果说,我们经历的那个‘前时间线’——那个我们穿越而来、挣扎求生、最终又被加斯特(Gaster)一手毁灭重启的未来——是我心中最大的遗憾(遗憾没把罗德岛彻底扬了,没救下特蕾西娅)……那么,那个‘前时间线’本身,就处在一个逻辑彻底崩坏、如同被强行缝合的畸形怪胎的位置上!”
“对!就是这个!”博士猛地停下脚步,双手重重拍在控制台上,震得悬浮的沙盘光影一阵剧烈波动!一道思维的闪电撕裂迷雾,照亮了那个被忽视已久的致命悖论!
“核心矛盾!”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发现真理般的激动,“我们已知,在那个‘前时间线’的泰拉,罗德岛组织是存在的!我们和他们干过仗!在废弃矿道里结下过梁子!他们的本舰、他们的干员、他们的行动模式,都是真实不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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