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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站在归零实验室的中央。
这里已经不是冰冷的钢铁房间，而是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
祭坛的地面上，刻满了来自人族文明最古老的卜算符文。
他的面前，悬浮着那颗如同山岳般巨大的魔神心脏。
它已经被强大的禁制层层封印，但依旧有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息逸散出来，扭曲着周围的光线和法则。
“执行官，洪荒内部的‘血色通缉’已经全面展开。”
有巢氏站在他身后，神情复杂。
“联盟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威望，贡献点制度也初步得到了所有势力的认可。”
“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
“代价也很大。”
“许多被通缉者，都是各大势力的长老甚至是核心弟子，他们所在的宗族和门派，为了自保，不得不亲手清理门户。”
“整个洪荒，人心惶惶，旧日的仇恨与新的血债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陈燃没有回头。
他知道。
这是刮骨疗毒，必然会经历的阵痛。
不将这些脓包挤破，联盟永远不可能真正团结。
“让西方教的弟子入世，超度亡魂，平息怨气。”
陈燃下令。
“告诉他们，他们积累的功德，同样可以兑换贡献点。”
有巢氏的眼睛亮了。
这一手，不仅能安抚人心，还能将西方教更深地捆绑在联盟的战车上。
“是。”
他领命而去。
实验室里，只剩下陈燃和以太乙真人为首的一众炼器宗师。
“说说情况吧。”
陈燃的目光，从那颗心脏上移开，落在了太乙真人身上。
太乙真人的脸上，满是挫败和不解。
他指着旁边一个玉石台上，一堆灰色的粉末。
“执行官，我们失败了。”
“这是‘九天息壤’，先天灵物，万物之母。”
“我们试图用它来分析一块魔神的指骨，想看看能否培育出什么。”
“结果……”
太乙真人指着那堆粉末，语气艰涩。
“那块指骨，直接将九天息壤的所有生机和法则，全部吞噬了。”
“然后，它自己也化成了齑粉。”
“它就好像……不承认我们这个世界的任何法则，并且会本能地摧毁一切试图接触它的东西。”
白泽也走了过来，补充道。
“我们用妖族的炼血秘法，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魔神之血，会吞噬一切试图炼化它的妖力，最后与妖力一同湮灭。”
“这些材料，就像是剧毒。”
“我们捧着金山，却连一块金子都拿不起来。”
所有炼器师都低下了头。
他们是洪荒最顶尖的专家，但面对这些来自混沌的“材料”，他们束手无策。
整个肢解魔神的喜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这些东西，根本无法利用。
它们就像是另一个维度的东西，与洪荒世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我明白了。”
陈燃走上前，他没有去看那些失败的样品。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颗巨大的魔神心脏之上。
“你们都错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你们用洪荒的法则，去解析混沌的造物。”
“就像用网，去捞水本身。”
“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广成子忍不住开口。
“那依执行官之见，该当如何？”
“不用我们的法则，难道还有别的法则可用？”
陈燃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指向那颗魔神心脏。
“有。”
“就用它自己。”
所有人都愣住了。
用混沌，来对付混沌？
“执行官，您的意思是？”
太乙真人有些不确定地问。
“建立一座‘混沌熔炉’。”
陈燃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将一块魔神之骨投入其中。”
“再投入一块魔神之血。”
“让它们，在里面，相互碰撞，相互吞噬。”
“我们不去干涉，不去引导。”
“我们只做一件事。”
“观察。”
“观察它们湮灭的过程，记录下每一个最细微的能量变化。”
“既然我们无法理解混沌，那就让混沌，自己把答案，展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想法，让在场的所有大能，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太疯狂了。
把两种最不稳定，最危险的东西放在一起。
这根本不是熔炉，这是一个随时可能把整个舰队都炸上天的炸弹！
“不可！”
广成子立刻反对。
“此举太过危险！一旦失控，你我都要化为飞灰！”
“危险？”
陈燃反问。
“待在原地，等着能源耗尽，等着敌人上门，就不危险了吗？”
“我们没有时间了。”
“要么，在沉默中灭亡。”
“要么，在爆炸中，找到一线生机！”
他的话，让广成子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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