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走出太师府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雷恒立刻迎了上来。
“司主,怎么样?”
姬发没有回答。
他翻身上马,只说了一个字。
“走!”
马蹄声,在朝歌城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急促。
镇抚司。
大堂内,姜尚和王五,正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姬发安然无恙地回来,他们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主公,太师他……”
姜尚迎上前去。
“三天。”
姬发打断了他的话。
“闻太师,给了我三天时间。”
“三天之内,找不到幕后黑手,大哥就要人头落地。”
姜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三天!
要在偌大的朝歌城,从无数的权贵之中,找出一个藏在最深处的敌人。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五。”
姬发看向了天听司的主官。
“属下在!”
“安乐侯府的那些账房,现在在哪?”
“回司主,都已经被太师府的人,控制起来了。”
“能接触到吗?”
“很难。”
王五摇了摇头。
“太师府,水泼不进。”
姬发沉默了。
线索,断了。
敌人很聪明,他利用了闻仲的刚正,将所有的证据,都牢牢地控制在了太师府。
他想从账目上反推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主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姜尚问道。
“既然明路走不通。”
姬发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就走暗路。”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
朝歌城,大大小小的势力,盘根错节。
费仲一党,苏护一派,还有那些保持中立的宗室权贵。
那个“东家”,会是谁?
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只是因为盐的生意吗?
不,不止。
姬发能感觉到,对方的恨意,不仅仅是来自于利益的损失。
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你死我活的敌意。
“王五。”
姬发突然开口。
“我要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十年前。”
姬发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
“我西岐,曾向朝歌进贡过一批战马。”
“那批战马,在押运途中,离奇失踪。”
“当时,负责此案的,是前任京兆府尹。”
“后来,此案不了了之。”
“前任京兆府尹,却因为此事,被贬斥还乡,郁郁而终。”
“我要知道,当年,所有和这个案子,有过接触的人。”
“从押运的官兵,到沿途的驿站官员,再到朝中所有过问过此事的大臣。”
“一个都不能漏!”
王五愣住了。
十年前的旧案?
这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但他没有多问。
“是!属下马上去查!”
天听司,这台恐怖的情报机器,再一次,为了姬发的一个念头,疯狂运转起来。
姬发,在赌。
他在赌,那个“东家”的恨意,不是凭空而来的。
他在赌,双方的恩怨,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埋下。
因为,那本伪造的账册上,写的是西岐贪墨军饷。
这盆脏水,泼得太准了。
准得,就像是精心策划了十年。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镇抚司大堂里,灯火通明。
姬发一动不动地站在地图前,脑中不断地推演着各种可能。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终于,在深夜时分。
王五带着一身的寒气,冲了进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写满了名字的,长长的名单。
“司主!查到了!”
“这是当年所有涉案人员的名单!”
姬发一把抢过名单。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快速扫过。
一个个名字,在他的眼前闪过。
大部分人,都已经死了,或者,早已离开了朝歌。
姬发的目光,渐渐变得失望。
难道,自己猜错了?
就在他的目光,即将扫到名单末尾时。
一个名字,让他的瞳孔,猛地缩紧。
【户部主事,比干之子,比崇。】
比干!
亚相比干!
大商王叔!
那个一直以来,以中立姿态示人,不参与任何党争的,王室宗亲!
他的儿子,比崇,竟然也牵扯在其中!
“比崇……”
姬发念着这个名字。
“他当年,在案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回司主。”
王五回答。
“当年,那批战马的交接文书,就是由他负责的。”
“战马失踪后,他也只是被申饬了几句,便再无下文。”
“而且,据我们的眼线回报。”
王五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四海盐庄出事后,费仲府上,宾客绝迹。”
“只有一个地方的人,还和费仲,保持着联系。”
“那就是,亚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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