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歌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失重。
他发现自己正在天上飞。
准确地说,是被某个没有公德心的女人,像提溜一只准备下锅的瘟鸡一样,抓着后衣领提在手里,以一种超音速的状态在云层中狂飙。
“咳咳……风……灌肚子里了……”
苏长歌艰难地动了动。
“哗啦——” 手腕和脚腕上传来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那是【缚灵锁】,正道专门用来关押重犯的高阶法器。
黑色的锁链上刻满了压制符文,不仅封印了他的丹田气海,甚至连他的肉身力量都被压制到了极点。
此刻的他,除了比凡人耐揍一点,毫无还手之力。
“醒了?”
头顶传来一个清冷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
苏长歌费力地抬起头。
逆着光,他只能看到洛倾城那洁白无瑕、如同玉石雕琢般的下巴,以及那随风狂舞、偶尔抽在他脸上的白色裙摆。
“圣女大人……” 苏长歌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声喊道以盖过风声,“咱们能不能换个姿势?哪怕是公主抱也行啊!这样被人提着飞,我很没面子的!我好歹也是魔宗圣子!”
“囚犯要什么面子。”
洛倾城冷哼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没把你挂在飞剑下面拖着走,已经是本座法外开恩了。”
话虽这么说。
但在苏长歌看不见的角度,洛倾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一道几乎透明的灵力护罩悄无声息地展开,挡在了苏长歌身前,将那如刀割般的九天罡风隔绝在外。
苏长歌感觉周身一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呵,女人口是心非的毛病,飞升了也没变啊。’
“我们去哪?”苏长歌明知故问。
“浩然宗。锁妖塔。”
听到这三个字,苏长歌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锁妖塔。 正道第一炼狱。
传说那里面关押的,都是些杀不死、灭不掉、或者因果太重无法处决的绝世凶物。
上到万年妖王,下到魔道巨擘,据说只要进了那扇门,就没人能竖着出来。
“那个……能不能商量一下?”
苏长歌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一脸诚恳地讨价还价:“锁妖塔那种地方阴气太重,不利于我这种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心理健康。要不……把我关你寝宫里?我可以当杂役!真的,扫地、洗衣服、暖床叠被我都会!我也算是凭手艺吃饭!”
“你想得美。”
洛倾城低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和……慌乱。
“把你关在我身边?让你继续祸害我?”
“祸害?” 苏长歌眨了眨眼,一脸比窦娥还冤的表情:“冤枉啊圣女大人!天地良心,咱们才刚认识不到一天吧?我什么时候祸害过你了?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洛倾城愣住了。
飞行的速度明显顿了一下。
是啊。
在这个世界,在这个上界分身的记忆里,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那些关于“退婚”、关于“守城”、关于“飞升前的决裂”的记忆,只属于下界的那个本体。
虽然作为分身,她能感应到本体那刻骨铭心的爱恨,但她并没有共享那些具体的画面。
她只知道,本体对这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也恨到了骨子里。
‘苏长歌……你到底是真忘了,还是在装傻?’
“以后……你就知道了。”
洛倾城没有解释,也没法解释。
她只是赌气般地加速,化作一道流光,划破长空。
很快。
一座巍峨入云、仙气缭绕的巨大浮空仙山出现在视野中。
浩然正气,直冲斗牛。 浩然宗,到了。
而在那片祥和的仙宫后山,有一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建筑。
那是一座通体漆黑、高达九十九层、散发着滔天煞气与血腥味的黑色高塔。
它就像是一根钉子,死死地钉在浩然宗的龙脉之上,镇压着这世间最深沉的罪恶。
锁妖塔。
“欢迎来到你的新家,苏长歌。”
洛倾城飞临塔前,毫无预兆地突然松手。
“哎哎哎——!!!”
苏长歌发出一声惨叫,直接从百米高空自由落体。
“砰!” 一声闷响,他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锁妖塔入口处的广场上,溅起一地尘土。
“咳咳……谋杀亲夫啊……” 苏长歌揉着快摔成八瓣的屁股,龇牙咧嘴地爬起来。
还没等他站稳,周围便传来了无数道充满了敌意与杀气的目光。 只见广场周围,早已围满了闻讯赶来的浩然宗弟子和长老。数千双眼睛,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样死死盯着他。
“就是他?那个太阴魔宗的魔头苏长歌?”
“长得倒是一副人模狗样,可惜是个心狠手辣的畜生!”
“听说他为了练魔功,把自己的师妹都献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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