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佑跪坐在琉璃瓦屋顶上,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却衬得他愈发单薄可怜。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红肿得像两颗桃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在瓦片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他哭得撕心裂肺,肩膀剧烈颤抖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似的。
那凄厉的哭声在暮色中回荡,活像是被负心人抛弃的痴情女子,连路过的小鸟都吓得扑棱棱飞走了。
云天佐站在庭院里,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他仰头望着屋顶上那个哭天抢地的身影,额角青筋直跳。我的好四弟啊...
他咬牙切齿地低语,难怪连最疼你的二哥都躲着你走。
晚风吹起云天佐的衣袍,却吹不散他满心的无奈。
这位向来优雅从容的三王子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家弟弟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简直是把云族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你可是堂堂云族四王子!云天佐终于忍无可忍地吼道,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心,要发疯能不能关起门来?非要在青族眼皮子底下...
他说到一半突然噤声,惊恐地望向对面山头——那里隐约可见青族的了望台。
云天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二哥布置的隔音结界到底启动了没有?要是让青族那群喜欢嚼舌根的家伙看见云族王子这副德行...
他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见明日集会上,青族使者绘声绘色描述今日见闻的难得一见的惊天场面了。
云天佐望着屋顶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弟弟,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明日朝会上父王震怒的面容,各族族人对云四王子竟然被抛弃的窃窃私语的嘲讽,鼎鼎大名的云四王子百年清白的声誉毁于一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四弟啊...
这声呼唤里揉进了三分心疼七分焦急,快别哭了,这要是让巡逻的侍卫看见...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哪个角落里藏着看热闹的眼睛。
暮色中,云天佑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
他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茫然四顾。云天佐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安安那丫头最疼你了,怎么可能不要你?他故意把话说得轻快,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是不是你又胡思乱想了?
这句话像一剂清醒药,让云天佑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胡乱抹了把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却已经恢复了三分理智:三哥!我怎么可能乱想!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腕间的光脑在夕阳下闪着冷光,我试了整整三天!每次连接都显示网络异常...
说到这他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我以为...以为只是虫洞跃迁时的信号屏蔽...
暮风卷起他凌乱的衣角,云天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可今天...今天信号终于通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她居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仅拒接...还...还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
说到最后,他突然发狠似的捶向自己的大腿,沉闷的撞击声在暮色中格外刺耳,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翻江倒海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云天佐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攥住云天佑又要捶打自己的手腕。
他修长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了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四弟!他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却又藏着几分兄长特有的心疼,你冷静点!
暮色渐浓,晚风卷起庭院里的落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云天佐放柔了声音,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那样轻声道:安安那丫头最是机灵,说不定...
他顿了顿,绞尽脑汁想着安慰的话,说不定是跃迁到了哪个未开化的星域,那里的量子网络基站年久失修...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觉得牵强,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云天佑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机械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三哥...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
他颤抖的手指在光脑上划了几下,调出一段加密的音频记录,所以我...我黑进了她的通讯终端...说到这他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截取了最后几秒的...
暮色中,兄弟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云天佑缓缓抬起头,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破碎的光。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里: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云天佐瞪大了眼睛,他也没想到竟然是言安安主动挂断通讯和切断网络,甚至屏蔽定位的,这种操作,仿佛就是要逍遥法外不让人找到的样子啊,他赶紧问:“快说,到底安安说了什么?”
云天佑立马调取了那一段录音播放出来:“……隐瞒我那么多事情不告诉我的配偶,算哪门子配偶。我才不告诉他我在哪里呢!……蓝星,关闭一切定位和可能的远程操控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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