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单鹏的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还有那股始终挥之不去的、源自赵枭及其亲卫身上的血腥与贪婪混合的“臭味”。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过度使用的“本能之眼”带来的反噬如同无数根细针在颅内搅动,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甚至能“看”到自己视野边缘闪烁的、代表精神负荷过载的杂乱光斑。
他此刻正伏在一堵半塌的、爬满枯藤的土墙后面,墙上的泥土簌簌往下掉。雷猛半蹲在他旁边,庞大的身躯缩在墙后显得有些局促,他**的上身缠满了被血浸透又干涸发硬的绷带,脸色蜡黄,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依旧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闪烁着不肯服输的凶光。两人身后,是十余名同样疲惫不堪、身上带伤却眼神锐利的机动小队队员,他们紧紧握着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前方。
前方几十米外,是一个黑黢黢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矿洞入口。洞口倾斜向下,边缘是腐朽破烂的木架和锈蚀的轨道,洞口上方歪歪扭扭地挂着一块几乎辨认不清字迹的木牌。寒风从洞内吹出,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属于人的血腥味和能量残留。
赵枭和他最后的那批死忠,逃进了这里。
“就是这儿了,‘老黑沟’废矿,十年前就塌方封了。”一名本地的队员压低声音说道,脸色有些不安,“里面地形复杂得很,岔道多,还有地下水,很多地方都不稳当。赵枭这杂碎,真是会挑地方。”
“穷寇莫追……古人这话不是没道理。”雷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这黑灯瞎火的钻进去,跟钻进老鼠洞抓耗子有什么区别?那姓赵的明摆着就是想引我们进去,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坑等着。”
单鹏没有立刻说话。他强忍着不适,再次微微开启“本能之眼”,视线投向那漆黑的矿洞。洞内弥漫着浓郁的“恐惧灰白”和“绝望暗紫”,那是溃兵们留下的痕迹。但在这些痕迹的深处,尤其是矿洞更下方,他隐约捕捉到了几簇更加集中、更加凝练的“幽绿狐狸”(狡诈算计)和“猩红饿狼”(垂死反扑)的本能虚影,它们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正在静静等待。
赵枭果然在里面,而且已经准备好了陷阱。
“不能让他跑了。”单鹏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他回想起研究所的阴谋,钢铁城垒的围杀,还有这次对庇护所的致命袭击,赵枭的身影总是和北方的阴影联系在一起。放走他,等于放走一条随时可能回头咬人的毒蛇,更可能让他带着庇护所的虚实,逃回北方龙战那里。“他跑进这里,说明他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别的退路了。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会更疯狂。”
他顿了顿,看向雷猛和队员们:“里面肯定有埋伏,地形对我们不利。但是,他们仓惶逃窜,准备时间有限,陷阱不会太复杂。而且,他们现在是惊弓之鸟,士气低落,只想着靠地形和陷阱活命或者同归于尽。”
单鹏指着洞口附近几处不太自然的、被翻动过的泥土和石块:“看那里,还有左边那堆烂木头后面,本能痕迹显示有短暂的停留和能量凝聚……应该是简单的绊索或者触发式爆炸物,用来预警和制造混乱的。”
他又将目光投向洞内更深处,眉头微蹙:“里面岔道的本能痕迹分散了,但主要的一股是沿着左侧那条稍微宽一点的旧轨道向下的……另一股很微弱,绕向了右边有水声的方向,可能是疑兵或者准备从侧面偷袭。”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将黑暗中可能的危险一一指明,让原本有些不安的队员们心中稍定。这就是单鹏“本能之眼”在追击中无可替代的作用——他不仅是追踪者,更是能看穿猎人陷阱的“破障者”。
雷猛喘了几口气,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咧嘴道:“妈的,来都来了,难道在洞口喝西北风?管他老鼠洞还是蛇窟,掏了就是了!单鹏,你指路,老子开路!”
单鹏点点头,快速分配任务:“两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我走在前面侦查陷阱和痕迹,雷猛你负责应对突发攻击。其他人,注意两侧和头顶,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松动的岩壁和支撑木。进去之后,跟紧我标记的路线,不要走散。首要目标,赵枭。如果遭遇抵抗,尽量快速解决,不要缠斗。”
“明白!”众人低喝。
稍作休整,补充了一点水分,小队便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矿洞的黑暗之中。
洞内比想象中更加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和腐烂木材的气味。手电筒的光柱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光束中飞舞着无数的尘埃。脚下是湿滑的、布满碎石和腐朽枕木的轨道,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不时有踩空或踢到东西的动静在寂静的矿洞中被放大,传得很远。
单鹏走在最前,他的“本能之眼”在黑暗中如同无形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在前面扫描。他的视线穿透黑暗,“看”到了一些被精心布置却又略显仓促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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