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瞳断玉 第337章 瞳术照见千年局

天门关闭，法则创口被填补弥合的刹那，并非林枫意识的彻底终结。恰恰相反，当他的“存在”彻底融入那道法则裂缝，化为最本源的混沌填补材料，与断裂的法则线条交织、融合之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越了时空局限的奇特“感知”，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残留的最后灵觉。

这并非视觉、听觉等五感，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首达事物本源的“洞察”。

而开启这扇洞察之门的钥匙，正是他那几乎与他灵魂一同燃烧殆尽的——混沌灵瞳！

在自身化为“材料”、与天门法则紧密相连的极端状态下，那源自太初本源的混沌灵瞳，似乎被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限，甚至……超越了它原有的界限！

不再仅仅是“看透”虚妄与能量，而是……照见！照见这片天地的脉络，照见万古时光的流淌，照见……那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下的、贯穿了千年乃至万载的……因果棋局！

……

意识仿佛漂浮在一条由无尽光影与信息构成的洪流之上。

他“看”到了万载之前，太初之师率领群贤，炼制帝玉，封印天门的壮阔景象。也看到了那场大战的惨烈，看到了无数先贤陨落，魂魄融入帝玉，化作维持封印的“玉魂”。

他“看”到了天门被封印后，翡翠大陆在混沌之力滋养下，迎来了漫长的繁荣与发展，玉道文明昌盛。

但紧接着，画面开始变得晦暗。

他“看”到了，随着时间流逝，被强行隔绝的寂灭之力并未真正消失，而是在大陆的地脉深处、在生灵的负面情绪中、在每一次战争与死亡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积累、沉淀！如同被堤坝拦住却不断上涨的暗河！

他“看”到了，百宗联盟、永寂皇朝、暗影商会……这些庞大势力的崛起与争斗背后，似乎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引导、激化矛盾，催化着贪婪、暴戾、绝望等负面情绪的增长，为那潜藏的寂灭暗河，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养料”。

他“看”到了国师的身影，在不同的时代，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面目出现！有时是隐士高人，有时是乱世枭雄，有时是宫廷弄臣……他的目的始终如一：加速大陆内部负面能量的积累，削弱混沌根基，并为最终引动深层寂灭本源、重塑天地法则，做着漫长而隐秘的准备！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出现”！

并非偶然！石叶城的落魄学徒，意外觉醒混沌灵瞳……这一切的背后，似乎也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被“安排”的痕迹！像是这盘持续了千年的大棋中，一枚被悄然放置的、特殊的“棋子”！

而他体内那几块帝玉碎片，更是早在他出生之前，似乎就通过某种难以理解的因果，与他产生了联系！

一个惊悚而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乱的感知：

国师……或许早就在等待着“他”的出现！等待着像他这样身负混沌本源、却又与寂灭（通过薇儿的血脉间接联系）有所关联的“特殊存在”出现！

因为，国师最终的计划——引动大陆自身寂灭本源，重塑法则平衡——需要一个关键的“转换点”或“催化剂”！

一个既能承载混沌（对抗），又能连接寂灭（引动），并且在关键时刻能够被“献祭”或“消耗”，从而完成从“混沌主导”到“寂灭平衡”决定性一跃的……特殊存在！

他林枫，很可能……就是被选中的那个“催化剂”！

所谓的宿敌，所谓的生死对决，从一开始，或许就在国师的算计之中！甚至，包括他的成长、他的反抗、他的牺牲……都可能被纳入对方那盘横跨千年的棋局之内！

石老的教导、薇儿的血脉、帝玉的共鸣、联军的奋战……这一切，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着，最终将他推到了这个“填补天门”的绝地，完成了“催化剂”的最后一步——以自身混沌本源与守护意志，强行弥合了外来的天门裂缝，却也……在更深层次上，触动了大陆自身寂灭本源的“阀门”！

因为他填补所用的，不仅仅是混沌之力，更有众生愿力、守护图腾……这些与大陆生灵紧密相连的力量！他的“牺牲”，如同一个强烈的信号或引信，让大陆深处那沉寂了万载的寂灭本源，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活性与呼应！

而这，或许正是国师等待了千年，甚至不惜以身合寂灭、布局天下所追求的……最佳时机！

瞳术照见千年局，原来自己亦是棋！

无边的寒意与一种被彻底愚弄、命运不由己的愤怒，几乎要冲垮林枫这最后一点残留的意识！

难怪国师在他“牺牲”后，非但没有暴怒，反而“笑迎宿敌”！因为宿敌的“牺牲”，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一环！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与愤怒即将吞噬他时，混沌灵瞳所“照见”的画面，并未停止。

它继续回溯，向着更加久远、更加深邃的源头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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