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原野依旧死寂,越野车如同孤独的金属甲虫,在仿佛没有尽头的平坦大地上疯狂疾驰,卷起漫天尘土。直到天际线上,一个黑点突兀地出现,静止在那里,与周围流动的景色格格不入。
“小姐。”上官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绷紧的声线泄露了警戒已提升至最高。
“我看见了。”林晚照的回答冷硬如铁,脚下油门丝毫未松,引擎发出更加狂暴的咆哮,车速不降反升。
“我们撞上去,上官。”她的命令简洁、疯狂,带着一种以攻代守的决绝。
“明白。”上官没有任何质疑,身体微微前倾,如同蓄势待发的弩箭。
距离在引擎的嘶吼中急速拉近。那黑点逐渐清晰,化为人形轮廓,最终显现出吕子寂的身影。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便存在于这片荒原上。近了,更近了,近到能看清她脸上那双诡异的重瞳与乱瞳,以及其中蕴含的、淡漠得不似人类的冰冷眼神,仿佛在注视两只冲向火焰的飞蛾。
改装过的越野车,速度已然逼近极限,带着钢铁的沉重和动能的毁灭气息,如同脱缰的死亡阴影,朝着那单薄的身影狠狠笼罩过去。下一秒,似乎就要将她撞得粉碎。
就在车头即将触碰到她衣角的刹那
吕子寂只是抬起了手,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开眼前的一缕飞絮,轻轻地挡在了咆哮的越野车面前。
没有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没有钢铁扭曲的刺耳噪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离。
那辆携带着恐怖动能、速度超过两百迈的钢铁巨兽,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无法撼动的叹息之壁,瞬间从极动归于极静。所有的动量、所有的力量,都在那轻轻一触之下,诡异地消散于无形。车身甚至没有剧烈的晃动,只是稳稳地停在了她的掌心之前,仿佛它从一开始就静止在那里,从未启动过。
这违背物理法则的一幕,足以让任何目睹者心智崩溃。
然而车内的两人甚至连对视都没有。
在车辆被强制停下的同一秒,两道身影已如闪电般从两侧车门暴射而出。
“锵!锵!”
两声几乎重叠的清越刀鸣撕裂了死寂,两把造型古朴、寒意森然的唐刀已然出鞘。阳光落在近乎一样的暗沉刀身上,竟无法反射出丝毫光亮,仿佛连光线都被其吞噬。
林晚照高高跃起,刀尖撕裂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逼吕子寂的咽喉。
上官侧身闪出,身形低伏如猎豹,刀光如毒蛇吐信,直指吕子寂的面门。
两人的配合默契到了极致,攻击角度刁钻狠辣,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出手便是绝杀。
但吕子寂,甚至没有闪躲。
她就那么站着,看着两道致命的刀光袭来。
须臾之间。
林晚照与上官只感到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刃上传来,那不是格挡,更像是她们劈中了一座亘古存在的山岳,反震之力沿着刀身瞬间传递至手臂、躯干,几乎要撕裂她们的肌肉和骨骼。
林晚照闷哼一声,凭借战斗本能,借力向后腾空翻跃,试图卸去这股恐怖的力量,刀尖在空气中划出凄厉的弧线。
上官则是手腕一抖,身体借着那股巨力半旋一圈,卸力的同时,另一手中的刀已然再次挥出,如同附骨之疽般,直刺吕子寂毫无防备的后心。
而身在半空的林晚照,眼中厉色一闪,“刹那” 启动。时间感知被无限拉长,她的身影在空中留下模糊的残影,以远超常理的速度,再次合身扑上。刀锋直指吕子寂的侧颈。
面对这前后夹击、快如闪电的连环杀招,吕子寂似乎终于……有些烦了。
她的身形甚至似乎没有动。
但在林晚照的感知中,只看到一抹残影,以及一双骤然在眼前放大、闪烁着非人金光的眼睛。紧接着,腹部便传来一股粉碎性的剧痛。仿佛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上,护体的力量如同纸糊般破碎,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她喷出一口金灿灿的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数十米外的干硬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另一侧,上官的刀尖在即将触碰到吕子寂后心的前一刻,一股同样恐怖的力量从侧面袭来,是一记看似随意却快得超越视觉捕捉的侧踢,精准地踢中了她的头部。
“砰!”
一声闷响。
上官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便如同被抽飞的石子,翻滚着砸向远处。
吕子寂淡漠的目光扫过挣扎着站起的林晚照,以及远处正以非人意志力从地上撑起身体的上官,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褒贬,却带着俯视蝼蚁般的漠然:
“速度尚可,力量却柔弱的如同五岁孩童。你们应该庆幸,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我。”
她甚至随意地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那随手挡车、瞬间击溃两人的动作,只是活动了一下筋骨。
“咳……”林晚照吐掉嘴里的血沫,拄着刀站稳。她看着吕子寂那副仿佛掌控一切的样子,看着远处上官明显受创却依旧试图握紧刀的姿态,一股混合着愤怒与不甘的决绝在她胸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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