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下,吴天豪就收拾好书包,脚步匆匆地走出教室。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快点回到宿舍,把自己关起来——数学小测的78分像一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而父亲那条“愿意聊聊”的微信,更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豪哥,等等我!”戴徐昊背着吉他追上来,脚步轻快,“你走那么快干嘛?是不是还在想小测的事?”
吴天豪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没有。”
“还说没有?”戴徐昊快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我都看出来了,你这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不就是一次小测嘛,下次考回来就行了。再说,你爸都主动给你发微信道歉了,这不是好事吗?”
提到父亲,吴天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是道歉,只是想让我回家。”他心里清楚,父亲或许是松口了,却未必真正理解他对小提琴的热爱,那种“施舍般的让步”,比直接反对更让他难受。
戴徐昊看出了他的纠结,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总得面对啊。不过你要是现在不想想这些,我带你去个地方放松一下?”
“去哪里?”吴天豪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住的出租屋啊!”戴徐昊眼睛一亮,“我妈上周寄了好多特产过来,还有她亲手做的牛肉干和酱鸭,咱们去尝尝鲜。而且我那出租屋有个小阳台,晚上能看到星星,比宿舍热闹多了。”
吴天豪犹豫了一下。他不想回宿舍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也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或许换个环境,真的能让心情好一点。“……好。”
两人走出校门,戴徐昊骑着电动车,载着吴天豪朝着出租屋的方向驶去。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吴天豪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街道两旁的路灯依次亮起,像一串长长的珍珠,照亮了前行的路。
戴徐昊的出租屋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里,没有电梯,两人爬了三层楼梯才到。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饭菜香扑面而来,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温暖而治愈。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的墙上挂着一把吉他,还有几张戴徐昊和朋友们的合影,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生机勃勃。
“随便坐,别客气!”戴徐昊把吉他放在墙角,转身走进厨房,“我妈寄来的特产都在冰箱里,我去拿出来,再给你泡杯茶。”
吴天豪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里没有豪华的装修,却处处透着生活的烟火气——餐桌上铺着格子桌布,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瓶,插着几朵新鲜的雏菊;沙发上搭着一条针织毯,看起来柔软又温暖;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吉他谱和几本课外书,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多肉盆栽。
这种简单而温馨的氛围,是吴天豪从未感受过的。他的家很大,装修豪华,却总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烟火气,母亲忙着工作,父亲常年不在家,他从小到大,都像是在一个精致的“牢笼”里长大。
“来啦来啦!”戴徐昊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走出来,里面装满了牛肉干、酱鸭、坚果和水果,“快尝尝我妈的手艺,她做的牛肉干超好吃,越嚼越香!”
他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又给吴天豪递了一杯温热的菊花茶:“喝点茶,降火。我看你这几天都没睡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吴天豪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他拿起一块牛肉干,放进嘴里,咸香适中,肉质紧实,确实很好吃。“谢谢你,戴徐昊。”
“跟我客气什么!”戴徐昊坐在他身边,拿起一块酱鸭,“咱们是兄弟,你心情不好,我肯定要陪着你。再说,我一个人住也挺孤单的,你能来,我还求之不得呢。”
两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戴徐昊没有再提小测和他父亲的事,只是跟他聊起了音乐社团的排练,聊起了文艺汇演的节目,聊起了小时候的趣事。他说起自己第一次学吉他时,把手指磨破了还坚持练习,说起父母离婚后,他如何学着自己照顾自己,说起虽然家庭不完整,但父母都很支持他学吉他的梦想。
“我爸妈虽然不在一起了,但他们从来没反对过我做喜欢的事。”戴徐昊咬了一口苹果,“我爸每次打电话,都会问我吉他练得怎么样,我妈也会经常寄东西过来,关心我的生活。其实我觉得,家人最重要的不是是否在一起,而是是否真正理解和支持彼此。”
吴天豪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泛起了涟漪。戴徐昊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的一扇门。他想起母亲总是默默支持他拉琴,想起父亲虽然反对,却也在偷偷关注他的演出,或许,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不仅仅是父亲的支持,更是那份迟来的理解和陪伴。
“豪哥,你知道吗?”戴徐昊突然说道,“第一次见你,觉得你特别高冷,不爱说话,像个很难接近的人。但相处久了才发现,你其实很温柔,很细心,还特别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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