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轩”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将餐桌上的精致菜肴照得有些刺眼。吴天豪捏着筷子的手指泛白,父亲吴晨宇刚说完“学小提琴没前途”的话,像一根冰刺,扎得他心口发紧。
周心放下汤勺,试图缓和气氛:“老吴,孩子喜欢就好,再说天豪拉琴很有天赋,上次艺术节还拿了一等奖呢。”
“艺术节一等奖能当饭吃?”吴晨宇放下筷子,语气带着舞台上惯有的强势,“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太多有才华却没出路的人。天豪是我吴晨宇的儿子,不能走这种弯路。”他看向吴天豪,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听爸爸的,把小提琴收起来,下半年我安排你去国外读预科,学商科,以后回来接手我的公司,不比拉琴强?”
“我不稀罕你的公司。”吴天豪猛地抬起头,积压多年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小时候我生日你在巡演,爷爷去世你在彩排,现在你回来了,就想随便安排我的人生?”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泛红:“小提琴是爷爷教我的,是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也是我真正喜欢的东西。你不懂,也从来没试着去懂!”
“放肆!”吴晨宇拍了下桌子,餐具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不是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父亲,难道还会害你?”
“养家?”吴天豪冷笑一声,“这些年,你除了给家里寄钱,还做过什么?我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生病的时候你在国外,我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你在彩排,你现在跟我说养家?”
周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拉住吴天豪,却被他甩开。“天豪,别跟你爸这么说话。”她的声音带着哀求,“你爸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吴天豪看着母亲,心里满是心疼,“妈,你就是太迁就他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钱,不是公司,而是一个完整的家,是父亲的陪伴!”
吴晨宇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会这么顶撞他。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天豪:“我看你是被惯坏了!今天这事儿没得商量,国外的学校我已经联系好了,下个月就走。”
“我不会去的。”吴天豪也站起身,转身就往餐厅外走,“这顿饭,我吃不下。”
“吴天豪!”吴晨宇怒吼一声,却没能拦住他的脚步。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他气得胸口发闷,拿起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周心看着满地狼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老吴,你这又是何必呢?天豪心里对你有怨气,你好好跟他说不行吗?”
“我还不够好好说?”吴晨宇的语气带着委屈,“我也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就不明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常年缺席家庭生活,早已在父子之间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墙,而他自以为是的“为你好”,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天豪走出餐厅,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看着路边的灯火,心里满是迷茫和委屈。他掏出手机,想给戴徐昊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手机响了起来,是戴徐昊打来的。“豪哥,你在哪儿?吃饭结束了吗?”
“我在外面。”吴天豪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跟我爸吵架了。”
“什么?”戴徐昊的声音瞬间变得紧张,“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
二十分钟后,戴徐昊骑着电动车赶到了吴天豪身边。看到他落寞的身影,戴徐昊心里有些心疼:“豪哥,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吴天豪点点头,坐上了电动车的后座。戴徐昊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夜色中。晚风拂面,吹散了一些心头的烦躁。
戴徐昊把吴天豪带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房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的墙上挂着一把吉他,还有几张戴徐昊和朋友们的合影。
“这是我爸妈离婚后,我自己租的房子。”戴徐昊说道,“我爸妈虽然离婚了,但对我很好,经常来看我,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今天我妈刚来过,给我做了红烧肉和糖醋排骨,还热着呢,你尝尝。”
他走进厨房,拿出饭菜,放在餐桌上。吴天豪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家常菜,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是他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家庭氛围,简单而温馨。
“豪哥,别想太多了。”戴徐昊给吴天豪夹了一块红烧肉,“你爸也是为了你好,只是表达方式不对。他常年不在家,不知道你的想法,慢慢沟通就好了。”
吴天豪点点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红烧肉。味道很家常,却比餐厅里的山珍海味更让他暖心。“谢谢你,戴徐昊。”
“跟我客气什么!”戴徐昊笑着说道,“以后你要是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家,就来我这里,我这里永远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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