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行，龙风一战定江山 第154章 宫门血

“攻城！”

龙风令下，战鼓声如同九天惊雷，将最后一丝残阳也震得粉碎。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箭矢与巨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轰向承天门！巨大的床弩发射出儿臂粗的铁箭，狠狠凿进城墙砖石，箭尾兀自剧烈震颤；抛石机抛出的燃烧火球，拖着黑烟砸落在城头，点燃箭楼、油锅，引发一片鬼哭狼嚎。

城防，在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崩溃的迹象。守军被这毁灭性的远程打击压得抬不起头，士气如同雪崩般瓦解。

“轰——！！！”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撞击都更沉闷、更令人心悸的巨响传来！那扇包裹铁皮、钉满铜钉，象征皇权尊严的承天门，在攻城槌不知第多少次狂暴的撞击下，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轴断裂，门板向内轰然倒塌！溅起漫天烟尘！

门，破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城门破了！”

“杀进去！”

“大将军有令，三日不封刀！”

早已杀红了眼的龙风军前锋，如同决堤的洪水，挥舞着血淋淋的刀剑，踏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疯狂涌向那道裂开的缺口！城内的守军试图组织巷战，但在如狼似虎、气势如虹的溃堤洪流面前，任何抵抗都像是投入烈焰的雪花，瞬间消融。

龙风一抖缰绳，墨黑战马长嘶一声，迈动四蹄，不疾不徐地踏过满是瓦砾和血浆的城门甬道。陈到率领最精锐的亲卫紧紧簇拥在他周围，格挡开零星的冷箭和垂死反扑。

穿过幽深的门洞，王城内部的景象扑面而来。与城外的惨烈截然不同，长街两侧的店铺民居门窗紧闭，死寂得如同鬼域。只有远处皇宫方向传来的隐约喊杀声，以及更远处天际被火光映红的夜色，预示着这场风暴远未结束。

龙风的目标明确——皇城，紫寰宫。

大军如臂使指，分成数股，沿着主干道向皇城各门猛扑。抵抗微乎其微，沿途的巡防营、衙役早已作鸟兽散，偶尔有忠于皇室的零星部队试图阻拦，顷刻间便被黑色的铁流碾碎。

越靠近皇城，气氛越发肃杀。高大的宫墙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兽，墙头灯火通明，隐约可见甲士林立的身影。与承天门不同，皇城的防御显然更加严密，也更具决心。

龙风在距离正宫门——青龙门约一箭之地勒住战马。宫门紧闭，门楼之上，一员老将白须飘洒，按剑而立，正是执掌宫禁宿卫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威远侯郭放。

“龙风！”郭放声若洪钟，带着一股悲凉与决绝，“陛下待你不薄，何故谋逆至此！此乃宫禁重地，岂容你等放肆！速速退去，或可保全尸！”

龙风抬眸，面具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郭放，以及他身后那些虽然紧张、却依旧紧握兵器的宿卫。这些都是真正的天子亲军，与城外那些禁军不同，他们的忠诚，是用世代恩荣浇灌出来的。

“郭侯。”龙风开口，声音透过面具，带着金属的质感，“让开。我只说一次。”

郭放须发戟张，怒喝道：“乱臣贼子！想要进宫，除非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龙风不再言语。他缓缓抬起了手。

就在他手臂即将挥落的瞬间——

“咻！”

一支弩箭，并非来自龙风军阵，而是从宫墙之上一处阴影中射出，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没入了威远侯郭放的后心！

郭放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去，看到的只是一张模糊的、属于他副将的、充满冷漠的脸。他张了张嘴，鲜血从口中涌出，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直接从高高的宫门上栽落，“嘭”地一声砸在坚硬的宫前广场上，再无声息。

“威远侯已死！打开宫门，迎大将军入宫！”那个射出冷箭的副将，振臂高呼。

宫门之上的宿卫顿时大乱！有人悲愤欲绝，想要拼死一战；有人惊惶失措，面面相觑；更有人早已被收买或吓破了胆，竟真的开始去搬动那巨大的门闩！

内外夹击之下，忠诚与背叛在瞬间交织、崩解。宫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后面灯火通明却又无比慌乱的宫廷景象。

“清君侧，诛国贼！”龙风军中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先锋部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涌入宫门，与宫内仍在抵抗的宿卫厮杀在一起。

龙风策马，踏过威远侯郭放尚未冰冷的尸体，踏过宫门门槛，正式踏入了这座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中心的紫寰宫。

宫内不再是坊市的死寂，而是充斥着尖叫、奔跑、兵刃撞击和垂死哀鸣的混乱地狱。宫女太监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偶尔有穿着华丽官袍的大臣试图维持秩序或仓皇躲藏，却被汹涌而入的乱兵毫不留情地砍倒。玉石铺就的御道被鲜血染红，精美的宫灯被打碎，火焰在雕梁画栋间蔓延。

龙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马速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笔直地向着皇宫最深处的方向——皇帝日常起居和处理政务的乾元殿而去。陈到率亲卫紧紧跟随，任何试图靠近的、无论敌友，都被无情格杀。

沿途的抵抗越来越弱，越来越多的宫人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权力的更迭，在这血与火之夜，以一种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上演。

终于，乾元殿那巍峨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殿前宽阔的广场上，竟然反常地空无一人，只有数百名黑衣黑甲、气息沉凝的武士，如同雕像般肃立在殿门之外。他们的装束与龙风军截然不同，气息也更加阴冷诡异。

暗卫。

皇帝最后，也是最贴身的屏障。

而在暗卫队伍的最前方，站着一个人。他同样身着黑衣，并未覆面，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正静静地望着策马而来的龙风。

正是那夜在宫檐上叹息的暗卫统领。

龙风在暗卫阵前五十步勒马。

四目相对。

暗卫统领的目光掠过龙风染血的战袍和冰冷的面具，最后落在他那双寒星般的眸子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龙风耳中：

“殿下，止步。”

“陛下，在里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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