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晚上8点。
张延在城中三和酒家设宴,招待了临时大学入桂考察团和几名广西官员。
广西来的官员一共有5人,他们是接到张延的电报,由省府和教育厅派出,专门来长沙对接和陪同入桂的。
临时大学考察团一共20余人,除了校委会的几位校长,还有各院系的教授和学生代表,陆晓慧也在其中。
时任湖南省主席的张志中将军恰巧从武汉回到了长沙,张延知道后也把他请来出席宴会,算是给个交代。
张将军一到现场,就兴师问罪道:“好你个张延!我在武汉为战事忙得焦头烂额,你却在长沙挖我的墙角!
你说说,你把临时大学弄去了桂林,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搁啊?”
他这话一出,几位广西官员不由面露难堪,梅校长他们也顿感局促。
张延却不慌不忙道:“老师恕罪!这事确实是学生考虑不周,没有提前跟您打招呼!我先自罚三杯聊表歉意!”
说完,端起桌上的同茂长槽坊烧酒,“咚咚咚”连干了三杯,看得一旁的江希妍心疼不已。
“哼,你还认我这个老师啊!”
张将军脸色稍霁道:“别以为几杯酒就能把我糊弄!各位师长来评评理,这世上哪有挖老师墙角的学生嘛!”
梅校长他们一听,原来张延与张将军还有一层师生关系,那就没事了!
于是纷纷附和几句,不痛不痒地给予批评。
张延放下酒杯,笑道:“老师啊,临时大学入桂是为长期抗战积蓄力量,也是一件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好事!
再说,师生们在长沙连宿舍都没有,他们花着住旅馆的钱,住在漏雨穿风的农里,还只能打地铺!”
“还有这种事?”
张将军闻言一愣,“梅校长,蒋校长,张校长,师生们条件这么苦,你们怎么不向湖南省府和教育厅反映?”
“呃...张主席莫怪,你们省府也有省府的难处,我们...”
但朱大师口直心快道:“什么难处?早反映八百回了,每次都是踢皮球,省府踢到教育厅,教育厅踢到财政局,财政局又踢到长沙行署!”
张将军顿时语滞。
随即诚恳道:“实在惭愧啊,各位!临时大学驻跸长沙,我这个省主席却没能及时体察你们的困难,该罚!”
说完,也端起酒杯要自己罚酒,张延和几位大师连忙劝阻,但他还是干了满满一杯,道:
“既然广西的同僚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当这个恶人,横加阻挠。
只希望你们去了桂林后,能常回来与长沙的高校多多交流,传授些宝贵的办学经验,我也不让你们空手而去,等你们迁校时,一定提供大力支持!”
大家纷纷感谢,于是酒宴正式开始,气氛愈发融洽。
宴散,广西官员团和大学考察团纷纷散去,张将军留下张延,与他谈了谈徐州战事。
按照张延之前的预想,台儿庄战役已经开始,倭寇第5、第10师团已成瓮中之鳖,困在台儿庄周围无法动弹。
第48军和新编第19旅作为主攻部队,在此战中大放异彩,歼敌无数。
不过麻烦的是,南面的倭寇疯狂地进攻淮河防线,试图突破第7军和59军的阻击,前去台儿庄救援。
张延留在大别山的部队虽然还有8千多,但又招了近万新兵,此时才刚刚训练,无法前去支援。
张延皱眉问:“为什么不让汤恩伯军团前去淮河支援?”
张将军无奈道:“除了某员长,谁也调不动他!李长官只好调集安庆的41军北上,如此便导致长江防线空虚...”
张延沉默了一下,道:“李长官应该会在安庆留下一个师,是哪一个?”
“是留了川军26师,三战区也对岸布置了湘军第16师,但这两个师可挡不住倭寇的长江特遣舰队。”
“考验马当要塞的时刻到了,那里很可能是最大的变数,老师,应该建议参谋本部,立即向马当增兵!”
“嗯!我和白副总长、吴参谋处长也是这么想的,但某员长还在犹豫,他认为马当要塞斥巨资打造,固若金汤...”
张延冷笑道:“当初江阴要塞也固若金汤,又是怎么被破的?说不定倭寇早已拿到了马当要塞的布防图!”
“嘶!”张将军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
张延道:“学生不确定,但我们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张将军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缓缓道:“我后天就又要回武汉去了!你什么时候去徐州?”
“毕业提前到了5月初,我预计5月10号前回六安,然后带预备团北上。”
“有把握吗?”
“十拿九稳!”
“好!那我预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老师!你也保重身体!”
...
第二天,3月27日。
早上9点,张延与临时大学考察团及广西官员一起,从长沙小西门火车站登车,前往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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