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渐起,吹动路面上的杂物在地上移动,卓然站在街角看着那辆标志张扬的车子渐渐远去。
思绪也随之飘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方,想起那座安静的小村庄,那留下毛家人欢乐和忧愁的大院子,甚至还想起了邻居大姨那张笑咪咪的脸盘子。
时间才过去不久,卓然记忆犹新,毛老太太和老舅们给的红包还没有花掉,想起毛总给自己打洗脚水,还想起火热的炕上,火热的毛总求着她、逼着让她叫他大军,,,,,
凡此种种,再加上刚才毛总走的时候那委屈不满的眼神,卓然内心一时风起云涌。
弟弟的车如一尾鱼儿滑了过来,稳稳的停靠在了卓然面前。
车窗已经降了下来,弟弟坐在驾驶位上朝这边探着头问:“买这么多东西呀?”
卓然手里提着几条烟,又弯腰搬地上的酒。
弟弟下车,打开后备箱后绕过去说:“怎么突然买这么多好烟好酒啊?爸爸又不能喝不能抽的。”
卓然说:“一个朋友买的。”
弟弟笑道:“那就只好便宜我啦?哈哈。”
卓然说:“也可以变现给爸妈呀。”
弟弟说:“回收价比进货价还低呢。不划算。”
卓然本想说又不是咱们进的货,没什么划不划算的。
但又不想太计较了,也不想和他们再闹不愉快了。
也许,毛总真去家里呢?
一路上,弟弟都在解释或争论艳群和卓然吵架谁有理,谁没理。
他倒也没有一味的维护艳群,只是说:“你明知道她是那个脾气,何必和她吵呢。我心里向着你呢,她除了嘀咕几句,还能怎么样啊?”
卓然说:“她凭什么嘀咕呀?”
弟弟说:“对,回头我说说她。”
姐弟俩到家,艳群已经带着小侄子回来了,母子俩在客厅里各自占据着一张椅子。一个玩平板,一个看手机。互不干扰。
小侄子见了卓然,抬起头叫了一声大姑,又赶紧低下头去了。生怕错过一秒。艳群仿佛已经进入无人之境。
妈妈已经做好晚饭了,见到卓然,不满地说:“到现在才回来!天都快黑了。”
爸爸坐在客厅里,朝女儿匆匆瞟了一眼,不满地把脸转到了一边,望向屋外那无边的暮色。
爸爸也嫌自己回来晚了。
卓然想先和爸爸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家里其他人。
姐弟俩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斗柜上的时候,妈妈拿起一条烟心疼地说:“谁让你买这些的?又贵又不实惠。别说你爸爸不能抽烟喝酒了,就算抽也不能抽这么好的呀!还有这酒!小风,拿去让超市回收!”
艳群抬起头看了一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卓然对妈妈说:“我一个朋友买的。”
妈妈脸上露出吃惊地表情问:“朋友?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方的朋友?”
艳群又抬起头,看了斗柜上的那些礼物一眼。按了手机屏保,对自己儿子说:“别看了,准备吃饭了。”
爸爸终于把目光从屋外的水泥路上收了回来,看着卓然严肃地问:“带这些东西回来是什么意思?”
卓然低声说:“人家买都买了。。”
爸爸说:“哪有自己把礼物往家里拎的?显得我们很爱财?”
妈妈大声说:“这点东西算得上财?”
农村的客厅很大。六口人站的站,坐的坐,人和人之间还隔得这么远。客厅依然这么空旷。
小侄子看完一集动画片,起身说:“噢!吃饭啰!”说完就朝餐桌边去了。
艳群也慢慢朝那边走去。
一时间,大家去了餐桌那边吃饭。
想起今天毛总开车离去时说的那些话,卓然索性说:“爸,我还是想让他来家里看看。”
爸爸朝碗里夹了一片肥一点的肉说:“你们俩的问题都说出来了吗?”
他的牙口和消化不太好,所以不爱吃瘦肉,只吃五花肉,而且还要弄得很软烂才行。
妈妈看看爸爸,又看着卓然,不解地问:“你们俩在说什么?”
爸爸嘴里塞满了肉,咽下一部分,嘴里还嚼着,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你问她自己。”
卓然放下碗筷,坐正了说:“我现在的雇主是个离婚的单身爸爸,自己做点小生意。我们谈了有一段时间了,过年回他老家,他妈妈和他们亲戚也都见过我,还给我红包了。现在他想来我们家里看看。”
艳群和弟弟两人错愕地对视着。
小风问:“你看我干嘛?”
艳群剜了小风一眼,带着笑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小侄子看了看自己的爸妈,呵呵笑了两声,又自顾地吃饭。
妈妈问:“人家那样的人看得上你这样的啊?”
卓然就是在妈妈这种否定式的表达方式下成长起来了,也许她的叛逆期来得比较晚。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卓然反问道:“人家是哪样?我又是哪样?”
说完了,定定的看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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