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惊恐未定地大口喘气,清秀的五官因又急又恨的情绪扭成一团,刘笑笑想到方才对峙的场景没忍住怒骂一句,“神经病——”
真是个疯子。
原本她都做好了负伤逃跑的准备,没想到刚打起来没多久卧室的门把手忽地扭了一下。
昔和见状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把她踹出门,而那些鬼脸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扯着她,把她拽走。
接着她就看到刚刚还满脸杀意的少女跟个花蝴蝶一样扑了过去捂住对方的眼睛,用她从未听过甜到发齁的夹子音哄道:“快睡快睡,我在和别的鬼切磋,亲爱的晚上要好好休息才是。”
意识到这是逃跑的好机会,刘笑笑顾不得看八卦,立刻头也不回地溜了。
“你们好吵。”眼前的景色似乎蒙了一层浅淡的薄雾,眼神还没有聚焦,池昭睡眼惺忪地立着,纵容她紧紧地搂住自己,“可以安分点吗?”
声音沙沙的,能听出他的困倦。
“当然可以~”昔和悄悄地咽了下口水,拍着胸口保证道:“绝对不会再发出来任何声音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香好香好香,香的她直咽口水,好想咬断他的脖子。
每次贴着他就会有食欲大增的感觉。
“再把我吵醒一次,我就出去住。”
知道她的德行,池昭随便威胁两句就回房间休息了。
完全被拿捏的昔和恨恨地咬牙,瘪着嘴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我就说吧,男人有钱会变坏。”
瞧瞧现在不就威胁上了吗?
有个鬼脸斜着飘过来说:“收缴的钱就不应该给他。”
“少来这里添乱。”昔和没好气地呵斥它一声,吊儿郎当地躺倒。思来想去还是不高兴,但又不能冲池昭发火,她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好气冲冲地飘出客厅。
今晚又该有人遭殃。
众鬼脸纷纷默哀。
*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身体顺着墙壁慢慢往下滑,她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晦暗的情绪在眼底涌动。
翻箱倒柜的声响让人颤栗不已。
她死死盯着紧锁的门,艰难但又无声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很快就会排查到卫生间……
剪刀就在手边放着,对面的镜子里映出她因为惊恐而苍白如纸的脸,昏暗的光影、迫近的脚步、愤怒的咒骂、震颤的心脏……
她已经报了警,但是警察赶来需要一定的时间,以现在的翻找速度,在这个时间内点那个男的一定会找到她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手指焦虑地撕扯着头发,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甘又怨恨地盯着门,目光仿佛要透过这扇门隔空将外面的人碎尸万段。
因为自幼身体不好,卫琳身形偏瘦,体弱多病,而闯入室内的男人身形高大,手上还拿的有刀,她自知不可能打过对方的。
可能不能打过是一回事,甘不甘心认命又是另一回事。
亏得这个男的闯进来时她正在尝试招阴仪式,卫生间里没开灯,他撬开门锁后就直奔卧室找人,明显的动静压下了她反锁卫生间门的声音。
他大爷的,赌一把!
心里有了决策,她抓起剪刀,先剪掉自己的一截头发,然后闭上眼狠狠心一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鲜红的血地落在地板上画成了一个扭曲歪歪扭扭的圆环。
卫琳调整好姿势让自己的脸可以正对着镜子,打火机烧掉头发,轻微的焦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徘徊游走,还在淌血的手贴住镜面,她在心中默念道。
血为引,招魂来,食人祭,还吾愿。
先前的犹豫恐惧化作青烟散去,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害怕鬼了,满腔的愤怒扭曲成深深的怨恨。
贱男人贱男人贱男人!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杂种!
其实卫琳早就听出来那个男人的声音了,是她那个既要又要,谈恋爱期间劈腿找小三,还花言巧语诱骗自己企图吃绝户的前男友。
如果招阴成功,她一定要把这个贱人千刀万剐,如果不成功她就假装割腕自杀躺到地上,趁他查看的功夫偷袭。
她就算死也要咬下他身上一块肉!
发了狠地咬住下唇,她一心二用,一边盯着镜面,另一边注意门边的动静。
蓦地,一阵凉意卷上心头。
大脑迟钝地转动,像是突然生满锈迹的齿轮,一卡一卡地运转。卫琳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等她颤抖着再次睁开眼时镜里面容姣好的少女望着她的脸,笑吟吟地握住她的手。
寒意自指尖传来,顺着流动的血液奔向四肢百骸,随后肢体好像被寒冰冻结般僵硬。
冷……
镜面凝起一层薄薄的白霜。
身体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她应该挥开两人交叠的手,但卫琳没有。
她深深的凝望着她的眼睛。
如夏日照耀在麦田上的太阳。金色的波涛如浪般飘摇翻滚,滚滚热浪带着麦谷的气味直直扑来,高高在上的太阳照彻了这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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