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遵命!”
邹普胜和张必先感受到太子话语中的决心,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
尽管前途多艰,但至少,他们拥有一位在逆境中迅速成长、富有决断力和政治智慧的新君。
接下来的日子,武昌城在一种悲壮与希望交织的氛围中高速运转起来。
一方面,丞相张必先亲自督导,在武昌蛇山临江的一处高坡上,为陈友谅选定了一处墓址。
征调民夫,日夜赶工,修建一座虽不宏伟但庄严肃穆的陵寝。
全军上下皆佩戴黑纱,营中弥漫着哀悼之情。
陈善更是亲自为陈友谅守灵,以示孝道,此举赢得了不少老臣和将士的好感。
另一方面,在太师邹普胜的主持下,登基大典的准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虽然时间仓促,物资匮乏,但基本的仪仗、礼服、诏书等都在尽力筹备。
邹普胜更注重的是典礼的流程和象征意义,务求在简朴中彰显新朝的威严和正统性。
同时,张必先派出的秘密使者,也带着怂恿张士诚、方国珍称帝的“重任”,悄然离开了武昌,分别向东、向南而去。
一场搅动天下格局的外交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陈善站在行宫的高处,望着长江上正在操练的、桅杆如林的水军。
望着城外逐渐成型的先帝陵寝,望着宫内忙碌准备登基事宜的官员,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对未来的担忧,有对责任的敬畏,但更多的,是一股不甘屈服、意欲力挽狂澜的斗志。
穿越而来,他本想苟全性命,却阴差阳错地被推到了历史的风口浪尖。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能迎难而上!
父亲的葬礼,将是旧时代的终结;
而自己的登基,将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一个由他陈善主导的、试图逆天改命的开始!
长江的波涛,依旧日夜不息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无情。
也仿佛在见证着,一场新的抗争,即将在这江畔古城,拉开悲壮的序幕。
书房内的气氛刚刚因确定了先帝丧葬和新君登基的大略而稍显缓和,一阵沉重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只见大将张定边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色凝重,似乎有要事禀报。
但当看到邹普胜和张必先也在场时,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站在门口有些进退维谷。
陈善何等机敏,立刻明白了张定边的顾虑。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开口道:
“张将军,进来吧。
太师与丞相皆是孤之肱骨,心腹之臣,无须避讳,有何事但说无妨。”
得到太子的明确指示,张定边这才大步走进书房,先是向陈善和邹、
张二人抱拳行礼,然后压低声音,语气沉肃地禀报道:
“殿下,末将刚接到密报,事关重大,不得不即刻禀明。”
“讲。。。”
陈善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张定边深吸一口气,说道:
“据安插在五王……在陈友富府邸附近的眼线回报,近日,陈友富频繁召集其弟陈友直,以及多位陈氏宗族将领,密会频繁,行踪诡秘。
他们……他们似乎也曾试图邀请伤重未愈的五王殿下(陈友仁)参与,但被五王殿下严词拒绝了。”
陈友富、陈友直?
陈善的眉头瞬间拧紧。这两位可是他的亲伯父,陈友谅的兄长。
在原本的历史记忆中,这两人能力平庸,甚至是“草包”的代名词。
之前陈友谅攻打洪都(南昌)久攻不下,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用了这两个庸才负责关键方向的进攻,导致贻误战机。
也正因如此,后来至关重要的鄱阳湖大战,陈友谅大概是实在不放心他俩,就没带他们玩,让他们留守后方。
没想到,父皇刚死,尸骨未寒,这两个不成器的伯父就开始搞小动作了!
“他们密会,所为何事?”
陈善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
张定边脸上露出一丝愤慨和难以启齿的神情,吞吞吐吐地说:
“据……据探子隐约听到的议论,那陈友富曾言……言道……
太子殿下您……年幼(其实陈善已不算年幼,但相比起他们,确实辈分和资历浅),又……
又甫经大败,威望不足,恐怕……恐怕难以承担掌管大汉基业之重任…
认为当此危难之际,应由宗族中辈分高、年长有德之人来……来主持大局……”
张定边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的几人都是人精,岂能听不懂这弦外之音?
所谓“辈分高、年长有德之人”,除了他陈友富自己,还能有谁?
这是**裸地想要绕过太子,觊觎帝位!
“哼!”
陈善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眼中寒光闪烁。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外有朱元璋大军压境,内部这些尸位素餐的宗亲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争权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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