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简陋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关中”的位置,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决绝的光芒:
“我们不回陕西受死,也不去山西当炮灰!
我们要回关中——夺了李思齐的基业,自己做主!”
“夺……夺了李思齐的基业?”
张良佐和张良臣都惊呆了,这个想法太过大胆,甚至有些……疯狂。
“对!”
张思道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两个弟弟,
“王保保一败,元廷气数已尽!
李思齐这个陕西行省平章,还有什么权威?他手里还剩多少兵?
我们出征时,他留守关中的不过两万老弱,其中还有不少是我们安插的眼线和旧部!
而我们呢?
我们有三万精锐!
虽然新败,但骨干尚存,都是跟着我们兄弟从关中杀出来的子弟兵!”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以前我们怕他,是因为他是朝廷任命的平章,名分大义在手,兵力也比我们强。可现在,朝廷快完了!
他的兵也被我们(间接)耗光了!
此消彼长,现在是我们最强,他最弱的时候!
这是天赐良机!”
张良臣还有些犹豫:
“大哥,就算李思齐兵力空虚,可他毕竟经营关中多年,树大根深。
我们贸然回去夺权,名不正言不顺,关中其他势力未必服气,万一……”
“没有万一!”
张思道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乱世之中,兵强马壮者即为王!
什么名分大义,都是狗屁!
只要我们手里有兵,占了长安,控制了潼关,谁敢不服?不服就杀!”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至于李思齐……我们不能让他有机会调动兵力,更不能让他有所防备。
所以,我们要‘秘密’地、‘快速’地解决他!”
张良佐似乎明白了什么,压低声音:“大哥的意思是……”
张思道凑近两人,用几乎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布置起来:
“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回去。
良臣,你明日便率领两万五千主力,做出继续与明军对峙,甚至准备向山西方向移动的假象,吸引各方注意力。
然后,偃旗息鼓,昼伏夜出,以最快速度秘密西进,直扑潼关!
到了潼关,不要急着进去,在关外隐蔽处驻扎,等我信号!”
“良佐,你随我,带领最精锐的五千骑兵,轻装简从,打出‘奉王保保军令,撤回关中协防’的旗号,大张旗鼓地走官道,直奔长安!
我们要‘光明正大’地去见李思齐!”
张良佐不解:
“大哥,我们带五千人去长安?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自投罗网?”
张思道阴冷一笑,“我们是去‘述职’,去‘请罪’,去‘商讨如何保关中以抗明军’!
李思齐现在肯定也知道了王保保兵败的消息,他比我们还慌!
我们带兵回去,他不敢不让我们进,甚至可能指望我们帮他守城。
只要我们进了长安城……”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杀机毕露:
“找个机会,就在他的平章府里,把他,还有他那些死忠将领,一并做了!
然后打开城门,放良臣的大军进来!
只要李思齐一死,长安群龙无首,我们以雷霆手段控制全城,再以大军威慑,关中便可一举而定!”
张良臣和张良佐听得心惊肉跳,但也被大哥这胆大包天却又丝丝入扣的计划激起了凶性。
是啊,与其坐以待毙,或者寄人篱下,不如搏一把大的!
“可是大哥,李思齐在长安肯定有防备,我们五千人进去,万一他先动手……”
张良臣仍有顾虑。
“所以,我们要让他放松警惕。
李思齐此人我太了解了,此人道貌岸然,太爱惜羽毛,这是他最大的缺点。”
张思道早已想好,
“我会亲自写一封言辞恳切、甚至低声下气的密信,提前派人送给李思齐。
信中痛陈王保保无能导致大败,我们兄弟拼死才保住部分兵力,如今愿唯李平章马首是瞻,共保关中。
同时,请求他允许我们带少量护卫入城,商议大计。
大军则驻扎城外,听他调遣。
这样,既能显得我们恭顺,又能把我们的‘诚意’摆出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进城之后,良佐,你的任务最重要。立刻暗中联络我们在长安城内的所有旧部、眼线、乃至被我们收买过的将领官吏。
摸清李思齐的兵力部署、起居规律、平章府的防卫漏洞。
同时,以‘协助城防、熟悉环境’为名,让我们的人尽可能靠近城门、武库、粮仓等要害位置!”
张良佐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
“此事必须绝对机密!”
张思道扫视众人,目光如刀,
“从现在起,营中戒严,许进不许出!
所有知情者,仅限于我们三人!对外,就说我们接到王保保(或朝廷)命令,准备移师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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