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的火器……实在太犀利了。”
他身边的一员副将,声音沙哑地叹道。
回想起之前野战和守城战中,明军那如同雷鸣般咆哮的火炮,以及射程远超弓箭的火铳,依然心有余悸。
城墙多处被轰塌,守军往往未接敌便已伤亡惨重。
陈友定沉默不语。
他知道,装备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但这并非全部。
明军的士气、纪律,以及那种……仿佛有着明确目标和信念的眼神,都让他感到心惊。
那陈善,到底给这些士兵灌了什么**汤?
“朝廷的援军……还没有消息吗?”
陈友定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数月前,他就已连连上表,向大都求救。
元廷虽已风雨飘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能派来一支精锐水师,运来粮草军械,
他未必不能稳住阵脚,甚至配合援军里应外合,击退刘猛。
“暂无确切消息。不过,据海上逃回的商船隐约提及,
北方似有大型船队南下,只是不知具体规模和抵达时间。”
幕僚低声回道。
陈友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能放弃。
泉州城高池深,粮草尚可支撑一段时间,他必须坚持到援军到来!
“传令下去!”
陈友定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决绝,
“严防死守!告诉将士们,朝廷的援军不日即到!
届时,内外夹击,必破明贼!
凡有敢言降者,立斩!”
他试图用这渺茫的希望,来维系城内即将崩溃的士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
刘猛严格遵循陈善的旨意,对泉州围而不攻,主力转向沿海,疯狂地改造船只,训练水手。
陈友仁从广东派来的、装备了数十门新式火炮的第一批海船(约五十艘)也终于抵达福建海域,与刘猛麾下正在改造的船队汇合。
明军在福建沿海的“海上力量”初具雏形,虽然船型杂乱,但核心战舰都配备了超越这个时代的火炮,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打击力量。
刘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陛下到底在等什么?
难道陈友定还真有翻盘的底牌?
答案在十五日后,终于揭晓。
这一日,海面上浓雾初散,来自北方的了望塔发出了急促的警钟声!
紧接着,数匹快马疯狂地冲入刘猛的大营。
“报——!大将军!北方海域发现大规模船队!
旗号不明,但船型多为北方海船,数量超过百艘!
正向泉州方向驶来!”
“报——!发现元军旗号!是元廷的援军!”
“报——!船队规模庞大,运兵船、战船混杂,估计兵力不下三万!”
一连串的急报,如同惊雷,炸响在明军大营!
刘猛先是一惊,随即,之前所有的困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撼和狂喜!
他猛地一拍大腿,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陛下等的就是这个!陛下神机妙算,竟能预知元廷海上援军抵达!”
他此刻才彻底明白陈善的深远布局。
放缓攻打泉州,不是仁慈,也不是担心陈友定逃跑,而是要以泉州为饵,钓这条从北方来的大鱼!
元廷这支庞大的船队,不仅带来了三万生力军,更带来了陈善目前最急需的、成建制的大型海船和大量补给!
“快!八百里加急,向陛下报喜!不,是报知陛下,鱼儿已入网!”
刘猛兴奋地声音都有些颤抖,“传令各军!按预定计划,行动!”
几乎在明军发现元朝船队的同时,泉州城头的陈友定也收到了消息。
他期盼已久的援军,终于到了!
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他仿佛看到了绝境逢生的曙光!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大元!”
陈友定激动得几乎落泪,他立刻召集所有将领,
“朝廷援军已至!就在海外!
全军听令,集结所有能动用的兵力,随本官出城接应援军!
里应外合,击破明贼!”
他深知,这是唯一的机会。必须在明军反应过来,组织海上拦截之前,与援军汇合!
否则,援军被挡在海上,城内弹尽粮绝,依旧是死路一条。
一时间,泉州城内如同炸开了锅。
在求生**和援军到来的刺激下,原本低落的守军士气竟被强行提振起来。
城门洞开,陈友定亲自披甲上马,率领着城内几乎所有能战的部队,约两万五千人,
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明军包围圈相对薄弱(实为刘猛故意留下)的、靠近海岸的一侧,发起了亡命般的冲锋!
“杀啊!接应朝廷援军!”
“冲出重围!”
喊杀声震天动地,陈友定的部队为了求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不顾伤亡地向前猛冲。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早有准备的刘猛。
“陈友定果然坐不住了!”
刘猛接到报告,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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