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通告全军,西线失利,乃我军一时之挫!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吴军根基未动!
任何人不得慌乱,不得散布谣言,违令者,斩!”
稳定内部人心是第一位。
3. “伯温先生,善长,你二人立刻着手,评估此战对我钱粮、民心的影响,拟定安抚之策。”
4. “徐达!汤和!”
“臣在!”徐达、汤和立刻抱拳。
“平江之战,必须加快!不惜一切代价!
给咱尽快拿下张士诚!
咱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十天!咱最多再给你们十天时间!
若是拿不下……”
朱元璋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东线必须尽快结束,他才能集中全力应对西线的猛虎。
“臣等遵旨!”
众臣凛然应命,都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他只留下了刘伯温。
当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时,朱元璋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踉跄一步,扶着柱子才勉强站稳。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后怕:
“伯温啊……咱……咱是不是,真的小看了那个陈善?
小看了张定边这群打鱼的了?”
刘伯温沉默片刻,缓缓道:
“大王,陈善能于败亡之际迅速整合内部,更改国号,革新军械,用兵亦不拘常法,确有雄主之姿。
张定边、刘猛等,皆世之虎将。
此战,非天之过,实乃人谋不及。”
朱元璋默然良久,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充满了刻骨的寒意与重新燃起的斗志:
“幼虎既已长成……那便,猎虎!”
金陵的夜空下,暗流汹涌。
陈善大胜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迅速向四面八方扩散。
北方的元廷余孽,东南的陈友定、方国珍,乃至川蜀的明玉珍,都在密切关注着这场改变了江南格局的大战。
他们的心中,各自打着不同的算盘。
而刚刚经历惨败、却依旧掌控着核心区域的朱元璋,与携大胜之威、
势头正劲的陈善,下一轮更为激烈的碰撞,似乎已无可避免。
就在朱元璋于金陵呕血定策,誓要猎杀已然成势的“幼虎”陈善之时,湖口大战——
这场被后世史家称为决定江南乃至天下走势关键一役的详细战报与惊人结果,
正以比朝廷驿报更快的速度,通过商旅、溃兵、细作等种种渠道,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
在元末本已波涛暗涌的天下格局中,激起了层层叠叠、愈发汹涌的巨浪!
在此之前,天下几大势力——坐镇大都的元廷(以其名将扩廓帖木儿,即王保保为代表)、
割据陕西的李思齐、坐拥四川的明玉珍、盘踞福建的陈友定、
以及纵横海上的方国珍——他们的目光,几乎都牢牢锁定在东方那场朱元璋与张士诚的生死对决上。
富庶的吴地,强大的朱元璋,困守孤城的张士诚……
无论谁胜谁负,都将极大地改变力量对比,他们都在等待着,
如同逡巡在侧的鬣狗,准备在两大巨兽两败俱伤之时,扑上去撕咬下最肥美的一块肉。
至于西面那个刚刚死了爹、仓促继位,还搞出什么“更改国号”、
“革新军制”闹剧的大明小皇帝陈善?在各方枭雄眼中,那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
继承了陈友谅部分遗产的稚子,一块迟早会被他们分而食之的肥肉罢了。
甚至有人嗤笑,陈善改国号、立新制,是自毁长城,胡闹之举,其败亡之日不远矣。
连朱元璋此前派常遇春西援,在众人看来,也更多是出于稳妥,
防止西线生乱,而非真将陈善视作同等量级的对手。
然而,湖口大战的结果,如同一记无声却猛烈的惊雷,
在所有等着看笑话、准备捡便宜的势力头顶轰然炸响!
大明?陈善?张定边?全歼常遇春十万?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是谣传,是张士诚为了鼓舞士气放出的假消息。
但随着更多细节的披露——张定边顽强防御、刘猛神兵天降般的迂回、
那威力巨大且数量惊人的手雷、那射速恐怖的连环弩、常遇春仅以身免的狼狈、
傅友德被俘后处被小皇帝所杀、朱文正等悍将战死、洪都九江易主……
一桩桩,一件件,由不得他们不信!
天下,为之震动!
各方势力首领的案头,几乎在同一时间,堆满了关于此战的详细分析和紧急对策奏议。
大都,大元朝廷中枢所在,虽不复昔日君临天下的荣光,但黄金家族的血脉与庞大的草原骑兵,仍是悬在所有汉人军阀头顶的一柄利剑。
实际掌控军权的,是名将扩廓帖木儿(王保保)。
皇宫偏殿,炭火驱散着北方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元廷贵族与重臣之间的凝重与惊疑。
“消息确认了吗?常遇春……真的败了?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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