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看他不说话了,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老苏,这可是个好机会。”
“你不也一直觉得那些火绳枪用起来没意思吗?”
“火器营和你那支实验部队可不一样,建成之后可是有独立作战能力的。
回到长安,以我家老头子的性格,你立功的机会会很多,打上几仗,火器营的地位立刻会与十六卫齐平,到时你就水涨船高了。”
苏定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殿下,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一直卡着最好的火器不给陛下,早晚会出问题的。”
李宽听过这话,瞬间明了,笑道,“你是担心未来直接跟我撞上?”
他的直接让苏定方有些不知所措。
尽管这两年他已经开始习惯楚王说话时的肆无忌惮,可如此敏感又尴尬的话当面点破,他还是有些被惊到了。
看他局促的样子,李宽道,“别担心,如果我现在跟我家老头子说我想当皇帝,他会立即派人把太子印玺给我送过来。
我和老头子最大的分歧就是我对当皇帝没兴趣,他总不能因为我不喜欢当皇帝就派你来打我吧?”
“太子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他不是傻子,只要我不回长安,不威胁他的地位,他当太子当皇帝都不会跟我有正面冲突,相反,他会跟老头子一样,巴不得我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呢!”
他这段炸裂的话把苏定方搞得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对楚王所有的安排表示赞同。
他现在很能理解卫国公为何连等他回来交代几句的耐心都没有便要连夜跑路了!
跟前两年相比,楚王变的更加无良了。
类似这样的话楚王敢说,他都不敢听!
好不容易捱到谈话结束,苏定方立刻脚底抹油回来军营,连晚上的庆功宴都找借口推掉了。
楚王这人,不能深交啊!
李宽也懒得管他。
苏定方在这个时期的性格比李靖好点有限,注定跟他李宽不是一路人。
老苏跟许敬宗一样,是个合格的执行者,但绝对不是能收服的对象。
与其在老苏身上下功夫,不如多费些心思去培养自己的学生。
裴行俭就是李宽推出来的第一个正式进入岳州都督府管理系统的学生。
倒不是说李宽有多看好他一个生瓜蛋子,首先提拔他主要是因为其他学生的年纪都太小,而且李宽也没打算让太多前两批游学团的学生进入官场和军队。
这些学生最大的作用还是帮助他发展生产力,壮大科学一脉的实力。
李宽很清楚自己的基本盘就是先进的技术带来的强大生产力,一切都要服务于他的基本盘。
埋头种田,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他才有对所有人说不的权力,才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和家人的安全。
现在还不是他发力的时候,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后备的人才,况且岳州和潭州县学的学生过几年便可以大批的步入各行各业,有他们便足够了。
高素质牛马就要做一些高端的事情。
当然,谁要是想有其他的发展,他也不会阻拦。
裴行俭、房遗爱等人明显志不在学习上,李宽没必要把他们圈起来,给他们发挥空间也许更好。
庆功宴上,李宽对众人宣布,让裴行俭兼任吉州司兵参军、吉州折冲府都尉,重组吉州的军事和治安系统。
有了老许的指点,裴行俭听着众人的祝贺,心中平静了许多。
祁承宗、狄知逊、席君乃也升官了。
不过他们的升迁是皇帝下达的旨意,跟李宽没多大关系。
祁承宗升任吉州长史,原吉州长史林申道调往蜀中,任眉州别驾。
狄知逊升任吉州别驾,原吉州别驾郑通调任工部侍郎。
席君乃升任武陵皇家领地总管,总管武陵矿区一切军政事务。
皇帝虽然不是第一次插手岳州都督府的官员任命了,但许敬宗、程咬金和杜楚客这样的人精却是从中嗅到了一丝的不寻常。
庆功宴结束之后,三人找借口留在了客院休息,准备跟楚王聊聊这件事。
程咬金脸皮够厚,见人都走的差不多,直接转头回了前厅。
李宽根本就没回后宅,他知道老头子的举动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安,便在此等着了。
见老程去而复返,他端起一盘干果和一壶茶,示意老程老院中的凉亭里去聊。
三月初的岳州已经有些热了,夜间在外面正好清爽些。
老程抓了几颗瓜子边吃边道,“陛下对你到底是放心还是不放心?”
“你给某交个底,某好随时准备跑路。”
皇帝在岭南限制楚王的事情他听说了。
他有些搞不懂皇帝和楚王父子俩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不问清楚,心里不踏实。
李宽笑道,“就知道你这狡黠的家伙会这么问。
我也不瞒着你,老头子在岭南行营限制楚王府的行动,包括这次他直接任命狄知逊等人,其实都是我主动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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