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韩小虎那几个不开眼的混混,林山在溪边利落地处理好了兔子。
他没有立刻回岩洞,而是提着兔子扛着枪径直走向了村子中央那座最气派的、用青砖砌成的院子。
这里,是红松屯大队部也是村大队长赵铁柱的家。
赵铁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身材魁梧,面膛黝黑,当过兵打过仗在村里说一不二威信极高。他为人还算正直处事也公道是林山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能通过正规渠道解决问题的人。
林山走到院门口时赵铁柱正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显然,村里这两天发生的鸡飞狗跳他这个当大队长的都知道了。
“赵大叔。”林山主动开口打了声招呼。
赵铁柱抬起眼皮,看了看林山,又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兔子眼神有些复杂。他吐出一口浓烟用那口粗粝的烟嗓问道:“山子你来找我有事?”
“有事。”林山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跟大队申请一块宅基地盖房子。”
“盖房子?”赵铁柱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你一个人盖什么房子?再说了,你跟家里…”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你跟家里闹成那样,现在又不清不楚地一个人住在山里整个一“黑户”村里怎么可能凭白给你一块地?
在这个集体主义至上的年代,林山这种脱离家庭的“独行侠”本身就是个不安定因素是管理者最头疼的对象。
“我跟那个家已经没关系了。”林山平静地陈述着事实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被叠得整整齐齐的介绍信。
赵铁柱疑惑地接过来,展开一看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这是一封镇上林场开具的证明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兹证明我厂职工林建国之子林山因家庭内部矛盾自愿脱离家庭独立生活。该同志思想端正,吃苦耐劳,望红松屯大队予以支持和帮助。
信的末尾,还盖着林场革委会鲜红的大印!
“你…你这是从哪弄来的?”赵铁柱震惊了。
林场的章,可不是谁都能盖的。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把手续都给办妥了?
“我爹在林场干了二十年这点面子,场长还是给的。”林山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当然不会说为了这封信他把手里仅剩的那点钱都换成了一瓶好酒和两条烟,送给了林场的周光明场长。
他更不会说他抓住了周场长急于甩掉林建国这个“工伤包袱”的心理软硬兼施,才换来了这纸“护身符”。
赵铁柱看着手里的介绍信,再看看眼前这个眼神平静、做事却滴水不漏的少年心里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这小子,跟他那个懦弱的老爹完全是两种人!
心思缜密手段老辣,这哪像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咳…”赵铁柱干咳了一声,把介绍信还给林山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有这封信按理说批块宅基地给你也不是不行。可问题是你一个人,哪来的钱盖房子?总不能一辈子住个茅草棚吧?那不是给我们红松屯丢人吗?”
这才是关键。
没钱,一切都是白搭。
林山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昨天剩下的那张皱巴巴的一元大钞和几张毛票。
“钱,我有。”
虽然钱不多但足以证明,他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而不是个需要村集体救济的累赘。
他又将手里那只刚收拾干净的兔子递了过去。
“赵大叔我知道您为难。这只兔子,算是我孝敬您的。我林山今天在这跟您保证只要大队能批给我一块地,我绝对不给村里添麻烦。以后按时上交该交的遵守村里所有的规矩。我要是做不到您随时把地收回去!”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有理、有据、有礼、有节,把赵铁柱所有的顾虑都给打消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少年,终于掐灭了烟头从门槛上站了起来一拍大腿。
“行!好小子,有种!比你爹强!”
赵铁柱是个爽快人,既然决定了也就不再拖泥带水。
“走,我带你去选地方!”
他带着林山,在村子里转了起来。
村里的好地方那些靠着大路、地势平坦的宅基地早就被占满了。剩下的,都是些犄角旮旯的歪瓜裂枣。
“你看这块怎么样?”赵铁柱指着村西头一户人家旁边的一小块空地“地方是小了点,但离水源近。”
林山摇了摇头。
这里离村子太近,人多嘴杂他不喜欢。
“那…那这块呢?”赵铁柱又带着他来到村北头这里靠近牲口棚,味道有些冲。
林山依旧摇头。
转了半天赵铁柱都有些不耐烦了指着村子最东头、紧挨着山脚的一大片荒地没好气地说道:“那就只剩下这儿了!这地方邪性以前是乱葬岗,后来又荒了好些年,又偏又远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你总不能要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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