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决定后,林山没有片刻的耽搁。
想要干一票大的,就得有万全的准备。他回到岩洞,将那只打来的兔子剥皮、清理干净用盐腌上再用火燎烤成半干的肉干。这就是他接下来几天的口粮。
他又检查了一遍那把老旧的猎枪用一块破布蘸着猪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枪管内部,确保它在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火药和铁砂他都用油纸分成了几份小心地揣在怀里。
一切准备就绪。
第二天拂晓,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林山就背上了猎枪腰间别着剥皮刀怀揣着肉干和火镰像一道孤狼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通往“里山”的密林深处。
一踏入里山的地界,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变得不一样了。
外山的树木多是些白桦、松树虽然也茂密,但总归还能见到阳光。而里山的树却是真正的参天古木,动辄几人合抱的红松、水曲柳巨大的树冠像一把把撑开的巨伞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只在枝叶的缝隙间漏下几缕斑驳的光斑投射在厚厚的、终年不见阳光的腐殖层上。
林子里,很静。
静得有些诡异。
连鸟叫声都听不到几声只有风吹过林海时,发出的那种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呜呜”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潮湿的、植物腐烂和野兽腥臊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普通村民走到这里,腿肚子早就开始打哆嗦了。
但林山,却像是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主场。
他没有走那些看似平坦的大路,因为他知道那往往是大型猛兽巡视领地的“高速公路”。他凭借着前世的经验专门挑那些看似无路可走的、被灌木和岩石覆盖的崎岖小径穿行。
他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猎豹脚步轻盈而敏捷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睛,则像鹰一样锐利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的任何蛛丝马迹。
他要找的,不是兔子、野鸡那种小打小闹的东西。
他要找的是一个真正的大家伙!一个足以让他一战定乾坤,彻底解决所有资金问题的硬货!
走了约莫半个钟头他在一处潮湿的泥地上,停下了脚步。
那里,赫然印着一个巨大而清晰的脚印!
那是一个分裂成两瓣的蹄印,比他一个成年人的拳头还要大深深地陷进了泥土里边缘还带着刚被踩踏过的新鲜湿润的痕迹。
林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野猪!
而且从这脚印的尺寸和深度来看,绝对是一头分量不轻的成年野猪!
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蹄印旁的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浓烈的、带着土腥味的臊臭,直冲脑门。
没错,就是它!
林山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了起来。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人而是一头追逐猎物的野兽。
他顺着那断断续续的蹄印,开始了他耐心的追踪。
没走多远他又在一片草丛里发现了一坨尚有余温的、黑乎乎的粪便。粪便里,还夹杂着一些没有消化完的植物根茎和橡子壳。
“还很新鲜…”林山在心里默念着“这家伙,就在这附近。”
他更加小心了。他甚至逆着风绕了一个大圈,从侧面迂回以确保自己的气味不会被猎物提前察觉。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看到一棵碗口粗的松树,树干下半部分被蹭掉了一大块树皮上面还沾着一些干涸的泥浆和几十根黑色的、又粗又硬的猪鬃。
林山走到树前,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蹭痕的高度,大约在他胸口的位置。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家伙的个头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野猪了,这简直就是一头“野猪王”!
猎杀这种级别的猛兽,风险极大。它那身厚皮普通的土制猎枪在远距离上甚至都无法击穿。一旦被它那剃刀般锋利的獠牙拱上一下开膛破肚都是轻的。
但风险,也意味着巨大的回报!
这样一头野猪王,宰了之后光是肉就能出二三百斤!再加上一张完整的猪皮,一副锋利的獠牙全部卖掉足以让他盖起一栋村里最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干了!
林山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和贪婪的光芒。他将猎枪从背上取了下来,打开了保险往里面填装了双倍份量的火药和最大的那一把铁砂。
他屏住呼吸像一个幽灵顺着野猪留下的最后痕迹朝着前方一个地势下陷的山坳,一步步地摸了过去。
“哼哧…哼哧…”
一阵阵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伴随着啃食植物根茎的“咔嚓”声,从山坳下方传了上来。
林山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
他知道,猎物就在眼前!
他拨开身前最后一片厚实的蕨类植物叶子,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下方的山坳里是一片被拱得乱七八糟的泥地。泥地中央,赫然是一个小型的野猪群!
一共五头!
两头体型稍小的母猪,带着两头还在吃奶的猪崽子正在泥地里悠闲地打着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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