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京城,天气燥热得像个巨大的桑拿房。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的叫着,仿佛在控诉这个沉闷的夏天。
然而,在后海的栖息地小院里,气氛却与外界的炎热截然不同,这里洋溢着一种令人费解的、懒洋洋的惬意。
特别是院子中央,那把原本属于许乘风的、象征着“躺平之王”宝座的藤编躺椅,此刻已经易主。
黄渤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大裤衩,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剧组顺来的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旁边的小石桌上放着一壶凉茶,一个果盘,那姿态,活脱脱一个提前退休享受生活的老大爷。
他时不时抬起眼,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瞥一眼东厢房那扇紧闭的房门,然后发出一声深沉而悠长的叹息。
“哎……”
这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有痛心,有惋惜,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
刚从后期机房里钻出来,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宁浩,端着个大茶缸子,正好听见这声咏叹调。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个瓜子皮精准的弹到了黄渤的肚皮上。
“你又犯什么病呢?大清早的在这儿伤春悲秋,是不是看上哪家寡妇了?”
黄渤慢悠悠的坐起来,捏起肚皮上的瓜子皮,弹了回去,动作优雅中带着一丝不屑。
“宁大脑袋,你懂个屁。”他用扇子指了指那间屋子,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极其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你不觉得,咱们这个家,正在发生一场巨大的、不可逆的质变吗?”
宁浩喝了口茶,一脸莫名其妙:“什么质变?你便秘了?”
“是风哥!”黄渤一拍大腿,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悲愤,“咱们的‘佛祖’,那个扫把倒了都懒得扶一下的得道高僧,被妖精拐跑了!”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历数许乘风的“堕落”。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日上三竿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他还没起床!这像话吗?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许乘风吗?”
“以前的老许,那是何等的清心寡欲,四大皆空!别说女人了,母蚊子飞过他身边都得绕道走,生怕被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给冻死!”
“你再看看现在!”黄渤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在院子里踱步,仿佛一个忧国忧民的忠臣,“自从咱们大嫂回来,他就彻底变了!保温杯扔了,报纸也不看了,天天就知道腻在屋里,不是研究‘人类起源的奥秘’,就是钻研‘电子竞技的真谛’!简直是玩物丧志,玩物丧志啊!”
他顿了顿,仰天长叹,用一种唱戏般的腔调,拖长了声音,总结陈词: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噗……”
宁浩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他指着黄渤,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操,你丫不去演话剧真是屈才了!这台词功底,比你在《疯狂的石头》里都好!”
就在这时,那扇被黄渤定义为“温柔乡”、“销金窟”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许乘风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他穿着宽松的T恤和沙滩裤,头发乱糟糟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紧接着,万茜也跟了出来,她穿着同款的T恤,大概是许乘风的,套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更衬得她身形纤细。她一边走,一边还揉着眼睛,显然也是刚醒。
两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慵懒而甜蜜的气息。
黄渤的“悲愤”表演,戛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这对“亡国君王”和“红颜祸水”,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还是许乘风先开了口,他眯着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黄渤,一脸真诚的问道:“哟,渤儿,起这么早啊?又被自己帅醒了?”
“我……”黄渤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万茜也醒过神来了,她听到黄渤刚才那句“从此君王不早朝”,非但没有害羞,反而走到许乘风身边,伸了个懒腰,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懒洋洋的说:“没办法,昨晚在对战平台上冲排名,连输了三把,气得睡不着,打到半夜才赢回来。不睡到现在,身体扛不住。”
对战平台?冲排名?
宁浩和黄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他们这些整天跟胶片打交道的老古董,对这些新潮的词汇一知半解。
“什么平台?什么排名?”宁浩好奇的问。
许乘风一把搂过万茜的肩膀,脸上挂着那种让兄弟们恨得牙痒痒的、欠揍的笑容:“魔兽争霸对战平台啊。我们家茜茜是主力,人族**师玩得出神入化,号称‘冰火女魔头’。我嘛,就选个兽族或者暗夜,负责给她当辅助,骚扰对手,喊666。”
他转头看向黄渤,故意挑了挑眉:“渤哥,你刚才说什么君王不早朝?是不是羡慕了?羡慕也没用,谁让你到现在还是个孤寡老人呢?”
“你虫脆就是个红蛋!”黄渤被他气得青岛话都飙出来了,抓起桌上的瓜子就朝许乘风扔了过去,“怎么说话呢?谁单身了?我早就有女朋友了我给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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