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星坊市的喧嚣,两道流光悄然划破天际。厉飞雨与齐云霄皆收敛了气息,御剑穿行于云端之下,唯有衣袂偶尔被罡风掀起,露出内里的玄色劲装。齐云霄显然对这片区域极为熟悉,不多时便引着厉飞雨落在一片翠竹掩映的山谷外。
谷口雾气缭绕,隐约可见几缕灵光在竹梢流转——那是辛如音布下的警戒阵法。齐云霄熟稔地掐了个法诀,指尖弹出三道灵光撞向雾气,只听“嗡”的一声轻响,浓雾如潮水般退开,露出一条蜿蜒的青石小径,尽头便是几间雅致的竹屋,院中搭着一座凉亭,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里轻晃,却不闻半分声响,显然是被阵法隔绝了动静。
“厉前辈,这边请。”齐云霄做了个揖,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厉飞雨不置可否,负手迈步而入。刚进凉亭,便见亭中石桌旁坐着一道素色身影。
那女子闻声抬眸,厉飞雨的目光与她撞了个正着。
她并非寻常修士间流传的那般“倾城绝色”,五官皆是清秀温和的模样:小巧的琼鼻微微翘着,唇瓣是淡淡的粉,唯有一双眸子,清亮得像山涧未被惊扰的泉水,眼波流转间竟似有话语流淌,偏偏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慧黠,像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误入了修仙界。只是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裙,脸色透着久病不愈的苍白,连起身时都微微晃了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就是这副模样,偏偏生出一种独特的韵味——脆弱里裹着坚韧,疏离中藏着温和,竟比那些刻意修饰的美貌更让人移不开眼。
“齐道友。”辛如音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气音,目光落在厉飞雨身上时,带着几分礼貌的疑惑,“这位是?”
齐云霄连忙上前,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讨好:“辛姑娘,这是厉前辈。厉前辈说……说他有法子医治你的龙吟之体,我才斗胆请前辈来的,你莫要见怪。”
厉飞雨瞥了齐云霄一眼,心里暗笑。这副小心翼翼、生怕惹对方不快的模样,不是“舔狗”是什么?可惜啊,记得原着里这两人最后都没能善终,一个为护对方身死,一个耗尽心血报仇后随他而去,倒真是对苦命鸳鸯。
辛如音却没看齐云霄,只是细细打量着厉飞雨。她的目光很平静,不像齐云霄那般带着希冀,反倒像是在审视一个说大话的骗子。半晌,她才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前辈说笑了。”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边缘,缓缓道:“小女子的身子,自己最清楚。龙吟之体本是男子专属的纯阳体质,偏生落在我这女儿身,阴阳相悖,才落得体弱多病、寿元短促。若是强行修炼,经脉只会更快萎缩。前辈也不必提什么‘筑基后夺舍’的法子——小女子是伪灵根,能有如今炼气期的修为,全靠龙吟之体的一丝纯阳之力吊着,再加上丹药堆砌,想要筑基,那是痴人说梦。”
齐云霄在一旁连连点头,满脸心疼:“辛姑娘说得是,她这些年……确实苦。”
厉飞雨却笑了,指尖敲了敲石桌,发出“笃笃”的轻响:“我既敢来,自然有几分把握。只是这法子有风险,就看你愿不愿意试。”
“我们愿意!”齐云霄几乎是脱口而出,转头看向辛如音,眼神里满是恳求,“辛姑娘,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啊!万一成了呢?”
辛如音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厉飞雨见状,朗声笑了起来:“好!既然如此,二位便立个天道誓言吧——若是我厉飞雨能让辛姑娘摆脱龙吟之体的苦楚,你们二人,从此便为我所用,如何?”
齐云霄一愣,随即皱眉:“前辈,您确定?天道誓言一旦立下,您也要承接我二人的因果,这……”
“无妨。”厉飞雨摆了摆手,语气轻描淡写,心里却想着:老子连天道都敢薅羊毛,还怕你们这点因果?“多大的因果,我都接得住。”
齐云霄看他神色笃定,又看了看辛如音,终是咬了咬牙:“好!我立!”
辛如音也没犹豫,与齐云霄一同起身,抬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两道金光自二人眉心升起,化作符文融入虚空,那是天道誓言已成的迹象。
厉飞雨满意地点点头:“走吧,找个僻静的密室。我这就传你们解法。”
齐云霄愣住了:“解法……还有我的事?”
厉飞雨挑眉一笑:“没你的事,我何必让你也立誓?”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两人一眼,“治好了辛姑娘,难道你就甘心?你这火土金三灵根的资质,不趁此机会改造一番,日后怎么跟辛姑娘双宿双飞、比翼双飞?”
这话一出,齐云霄的脸“腾”地红了,连耳根都透着热气,倒是辛如音,只是耳根微微泛红,没说话,转身便往竹屋后方走去:“密室在这边。”
竹林深处的密室不大,四壁皆刻着聚灵阵纹,角落里堆着几块下品灵石,灵气比外面浓郁了数倍。辛如音点亮了壁上的夜明珠,柔和的光晕漫开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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