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会会这位愚公。”尹文翻身跨上青牛,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青牛踏着祥云腾空而起的刹那,他不经意间瞥见守山山神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这细微的神情如同惊鸿一瞥,“这山神为何会有如此反应?莫非这移山之事另有隐情?”
带着满心疑惑,尹文驾驭着青牛往王屋山而去,山道在脚下蜿蜒如一条沉睡的巨龙,云雾缭绕其间。
转过山坳,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瞬间闯入眼帘。
“嘿哟——嘿哟——”粗粝的嗓音穿透晨雾,带着一股令人热血沸腾的力量。
转过山坳,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闯入眼帘:数十人排成队列,有人挥锄凿石,有人挑担运土,连七八岁的孩童都蹲在溪边洗涮工具。
尹文跳下牛背,山间突然卷起一阵旋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身旁,将他的道袍吹得猎猎作响,发丝也被吹得凌乱不堪。
就在这时,青牛突然用牛角轻轻顶了顶他的后腰,同时传音入密:“小老爷,这老头不简单!全身萦绕着人道功德,怕是人族大能转世或是化身,我们行事需谨慎。”
青牛的提醒让尹文心中一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目光紧紧锁定在不远处那位手持青铜锄的老者身上。
愚公似有所感,缓缓转过身来,他的动作沉稳而缓慢,仿佛蕴含着岁月的沉淀。
那双深邃的眼眸望向尹文,开口问道:“小友从何处而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清晰地穿透风声,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威严。
“在下途经此地,听闻老先生壮举,特来一见。”尹文抱拳行礼,目光落在愚公手中的青铜锄上。
“小友既知老夫在铲山,可觉得这是痴人说梦?”愚公拄着锄头缓步走来,布鞋踏在碎石上,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世人皆言愚公愚,可在下倒觉得,这天地间最难能可贵的,便是这份认准便做的执着。”尹文话音未落,愚公闻言大笑。
“小友若不嫌弃,可愿尝尝山中粗茶?”愚公转身走向山脚下的茅屋。
尹文跟随愚公踏入茅屋,屋内陈设简陋,愚公从灶台上取下陶壶,壶嘴刚一倾斜,一股清香四溢的茶水便注入碗中。
“请用茶。”愚公将茶碗推至尹文面前,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手中的青铜锄轻轻点地,“小友可知,这王屋、太行二山,绝非寻常山岳?”
尹文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流下,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愿闻其详。”尹文放下茶碗,目光正视愚公诚恳的说道。
愚公长叹一声,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王屋山,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缓缓道:“这两座山我们挖了快十四年,但是...”他顿了顿,布满老茧的手轻抚青铜锄,锄身符文泛起微光,“凭我们凡人之力根本凿不开这山岩分毫。”
“王屋山,天地宫府中,十大洞天之首。”
“太行山非凡就非凡在和我们人族圣母女娲娘娘有关系,是女娲娘娘当年炼石补天的地方。”
尹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碗边缘,瞳孔微微收缩。
“老先生既知两山来历,又为何执意铲平这两座山?”
“要知道两山乃是上古神山,若被铲平,怕是会引发天地异变,山中无数生灵也将因此丧命。”
“有没有想过搬走?”
尹文问出了后世常讨论的议题就是为什么愚公非要移山不能搬走吗?
愚公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青铜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望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峦,眼中满是无奈与决绝:“小友以为我不想搬离此地?可我们能搬到何处去?”
尹文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能搬迁?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所。”
愚公转身从墙角的木箱中取出一卷陈旧的兽皮地图。
展开的瞬间,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上面画的只是平平无奇的小山。
愚公反问尹文知道这是什么吗?没等尹文回答。
愚公就说出了答案:“这是三皇五帝时期的王屋山与太行山!洪荒寻常的山脉都是死的,但是这两座山是活的!”
“这两座山会长大?!”这简直震惊尹文一万年。
愚公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三皇五帝之时,王屋、太行不过是两座寻常山丘,可如今...”
他的指尖沿着山脉的轮廓滑动,“短短数千年,两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不断挤压着人族的生存空间。”
“我们人族,难道就该被这两座山逼得走投无路?”
“若连这两座山都征服不了,我人族又有何面目成为天地主角?统御洪荒万族?”
“这两座山已经成了悬在人族头顶随时都会要人命的一柄剑。”愚公握紧拳头,“为了人族的未来,为了子孙后代不再受此威胁,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哪怕明知是蚍蜉撼树,也要拼尽全力!”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唯有山风呼啸,从窗缝中灌入,吹动着桌上的兽皮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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