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云中子又开口了,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润平和:“南华师弟,在诸位师兄弟返回、布置妥当之前,尚有些时间。贫道有些私事,想与师弟单独一谈。”
他目光转向赤精子和好奇张望的龟灵:“师兄,可否劳烦你,先带师姐在玉虚宫各处走走看看?”
“仙子难得来一趟昆仑,总不好一直闷在客殿。”
赤精子心领神会,知道云中子这是有话要单独对尹文说。
他当即点头笑道:“自当从命。”
龟灵看了看尹文,见尹文对她微微点头。
殿内,只剩下尹文与云中子二人。
云中子设下禁制,确保无人可以窥听殿内对话后,方才转过身,重新看向尹文。
云中子看着尹文,缓缓问道:“南华师弟,许久不见。不知千年前,贫道向你提出的那个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尹文闻言,心中猛地一跳。
千年前?提议?
尹文不是很清楚云中子在说什么,所以决定直接问。
既然云中子疑似与云锦一体同源,且态度友善,或许坦诚相告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坦率地迎上云中子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带着真诚的困惑:“师兄,实不相瞒,您说的这些……我毫无印象。”
“我……我如今的状态有些特殊,也很难和你说清楚。”
“师兄所说的千年前的提议,我……真的不知是何事。”
云中子听着尹文的话,眉头先是微微蹙起,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与思索。
但很快便舒展开来,并未露出不悦或被冒犯的神色。
“原来如此……”云中子低语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似乎对尹文这种失忆状态并不完全意外。
他没有追问尹文为何会变成这样,也没有质疑其真实性。
只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迅速调整了沟通的方式。
“无妨。”云中子温声道,那包容的态度让尹文心中一松。
“既然师弟记不清了,那为兄便再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与师弟听一遍。或许……能帮师弟理清一些头绪。”
他轻轻拂袖,示意尹文重新落座,自己也坐在对面,斟满两杯灵茶,仿佛真的要开始讲述一段悠长的往事。
“此事,要从吾之前身,红云老祖说起。”云中子开门见山,直接点明了自身最大的隐秘。
尹文虽早有猜测,但亲耳听云中子坦然承认,心神仍是一震,凝神静听。
“先天葫芦藤,乃洪荒开天辟地之初便存在的极品先天灵根,曾结下七个威能各异的宝葫芦,因果牵扯甚广。”
“然而此藤生机早绝,本该彻底化为尘埃,归于天地。”
“其之所以能残留那一线微不足道的生机,乃至后来得以借之显化,成为云锦,根源在于……贫道的前身。”
云中子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缥缈。
“贫道的前身,乃是开天第一缕红云得道,号红云老祖。”
“因遭劫陨落,肉身被毁,元神亦几乎散尽,唯有一缕残魂,依托本命法宝九九散魂葫芦,勉强苟存。”
“那九九散魂葫芦,本就是先天葫芦藤所结,与藤蔓同源。”
“红云残魂依附其上,回归了葫芦藤最初诞生之地,也就是王屋、太行山脉深处。”
云中子的语气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彼时,师尊……”他提到元始天尊,语气恭敬,“彼时师尊证道成圣不久,感念昔日曾欠下红云一桩不小的因果,又恰逢天道显化一线生机。”
“遂以**力、大神通,冒险涉入命运长河,于无尽碎片与混沌之中,寻回并凝聚了红云残存的大部分魂魄真灵,点化重塑,便是如今的贫道——云中子。”
“彼时,红云残魂已近油尽灯枯,意识混沌。许是本能,亦或是冥冥中未尽的一丝善念与牵绊。”
“他将自身残存不多的、最核心的一点本源生机与灵性,渡给了身旁那同样生机绝灭、仅剩一点枯败根须的先天葫芦藤母体。”
“这一点馈赠,保住了葫芦藤那微不可察的最后一丝根性不灭,沉寂于太行地脉深处。”
尹文听得心神震动。
红云老祖的传说他自然知晓,那是洪荒着名的老好人,结局令人唏嘘。
没想到,云锦的诞生,竟然还有这般来历。
“师尊曾言,此乃冥冥中的定数。或许,是红云残魂与葫芦藤之间,尚有未尽的缘分。”
“或许是因为红云残魂影响,或许是因为九九散魂葫芦的滋养,又或许是二者结合,触动了某种不可思议的造化……”
“给先天葫芦藤留下了一丝生机,与那葫芦藤残须相依相存,沉眠于王屋太行地脉深处。”
“直到千年前……”云中子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尹文身上,“师弟你游历至彼处,或因缘法救下了当时生死一线的葫芦藤,化做云锦。”
他总结道,语气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感慨:“是故,云中子与云锦,皆源于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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