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桥之前,寒风似乎都凝滞了,只剩下两方人马之间无声流淌的肃杀之气。
陈皮阿四干瘪的嘴唇咧开,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如同老鸦嘶鸣般笑道:“第一场,咱们先热热身。‘剔骨刀’,你去陪那位玩枪的朋友玩玩。记住了,是‘切磋’,别下手太狠,免得吴三爷脸上不好看。”
他话音落下,身后一个身材精瘦、面色蜡黄、眼神却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汉子应声而出。他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劲装,外面套着皮坎肩,双手手指异常修长灵活,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两侧各插着三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刀身狭长,略带弧度,像是剥皮剔骨专用的家伙事,刃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流动着幽蓝的光泽,显然也是淬了剧毒。
这汉子绰号“剔骨刀”,是陈皮阿四麾下有名的快刀手,擅长近身缠斗,刀法刁钻狠辣至极,据说能在一瞬间将活人关节全部卸开而不伤性命,更能于方寸之间取人性命,是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角色。
“剔骨刀”舔了舔嘴唇,阴冷的目光锁定黑瞎子,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他缓步走到场中,双手自然下垂,但手指已微微勾动,仿佛随时能弹出那致命的刀锋。
“嘿,玩枪的,四爷让咱们‘玩玩’,你可别吓得尿裤子。”“剔骨刀”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挑衅。
黑瞎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还带着几分懒散。他慢悠悠地走上前,一边走一边从后腰摸出一把军用的虎牙格斗匕首,在指尖灵活地转了几个刀花。
“剔骨刀?名字挺吓人嘛。”黑瞎子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哥们儿我眼神不好,待会儿你要是动作太快,我看不清,不小心伤着你,可别怪我啊。”
“找死!”“剔骨刀”眼中凶光一闪,不再废话。只见他身形猛地一矮,如同贴地滑行的毒蛇,瞬间欺近黑瞎子!双手在腰间一抹,两道寒光已然如同毒蛇吐信般疾刺而出,一刀抹向黑瞎子咽喉,另一刀则阴险地撩向其下阴!速度快得只留下两道残影,带起的风声尖锐刺耳!
这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根本没有丝毫“切磋”的意思!
然而,黑瞎子看似懒散,反应却快得超乎想象!就在刀光及体的刹那,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猛地向后一仰,一个标准的铁板桥,两道刀光堪堪擦着他的鼻尖和胸前掠过!同时,他手中的匕首如同毒蝎摆尾,精准无比地向上一撩!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剔骨刀”只觉得手腕剧震,一把短刀几乎被磕飞出去!他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看似随意的一撩,时机和力道都如此精准老辣!
他立刻变招,双刀舞动,化作一片连绵不绝的刀幕,如同狂风暴雨般向黑瞎子笼罩而去,专挑关节、韧带、动脉等脆弱之处下手!刀光闪烁,寒气逼人,看得旁边的吴邪和王胖子心惊肉跳,手心全是汗。
但黑瞎子的身法更是诡异!他仿佛能预判到每一次攻击的轨迹,总是在箭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甚至有些松松垮垮,如同醉汉般歪歪扭扭,但每一步踏出,每一次侧身、拧腰、摆头,都恰到好处地让那致命的刀锋落空。他的双脚在光滑的冰面上滑动,如同在跳一支优雅而危险的死亡之舞。
他手中的匕首并未频繁格挡,往往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轻轻一拨、一引,就能让“剔骨刀”凌厉的攻势出现一丝凝滞或者偏离。他甚至还有闲暇用语言骚扰对方:
“哎哟,这刀慢了点,没吃饱饭吗?”
“往下三路招呼?兄弟你这路子挺野啊!”
“左边!对,左边空了!哎,可惜我没趁机捅你。”
黑瞎子的话语如同魔音灌耳,让“剔骨刀”越发焦躁愤怒,刀法虽然依旧狠辣,却渐渐失去了最初的章法,变得有些杂乱。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捕捉一道滑不留手的影子,每一次全力出击都打在空处,难受得想要吐血。
陈皮阿四看着场中的情形,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看出黑瞎子根本未尽全力,完全是在戏耍“剔骨刀”,其身法之诡异,反应之迅捷,远超他的预料。
“废物!”陈皮阿四低声骂了一句。
场中,“剔骨刀”久攻不下,心浮气躁,猛地一咬牙,使出了杀招!他双刀虚晃一招,吸引黑瞎子注意,左脚却悄无声息地踢向地面,激起一片雪沫遮挡视线,同时右手短刀如同毒蛇出洞,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刺黑瞎子肋下!这一招阴险无比,名为“雪里藏针”,不知多少高手曾栽在这一招下。
然而,就在雪沫扬起、刀光乍现的瞬间——
黑瞎子动了!
他的动作瞬间由极静变为极动!身体如同鬼魅般不退反进,直接撞入那片雪沫之中!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并非格挡,而是用了一个极其精巧的擒拿手法,食指和中指如同铁钳般精准地夹住了“剔骨刀”持刀手腕的神门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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