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犹如一条披挂着银甲玉鳞的太古巨龙,横亘于天地之间,俯瞰着苍茫的关东大地。时值深秋,山巅早已是银装素裹,凛冽的朔风如同巨龙的吐息,从雪线之上呼啸而下,卷起千堆雪沫,带着刺骨的寒意,肆虐在山峦与原始森林之间。
张启明一行人站在最后一个小镇的外围,再往前,便是真正人迹罕至的原始区域。巨大的山体投下巍峨的阴影,即使相隔甚远,那股源自天地自然的磅礴压迫感也已扑面而来。
“嘶……这鬼天气,还没进山呢,胖爷我这身膘就感觉快要冻透了!”王胖子裹紧了身上加厚版的防风羽绒服,戴着厚手套的手不断搓着脸颊,呼出的白气瞬间就在睫毛和帽檐上凝成了一层白霜。
吴邪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他体质相对普通,即便穿着最顶级的防寒装备,依旧能感觉到那无孔不入的寒意正一点点带走身体的温度。“这里的风……好像能直接吹进骨头缝里。”他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看向远处那白茫茫一片、仿佛没有尽头的雪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即便是经验丰富、被吴三省派来协助的赵雷,此刻也是面色凝重,仔细地最后一次检查着雪地摩托和雪橇上的物资捆绑是否牢固。“老板,接下来的路,摩托也只能走一段,最深的地方,得靠腿了。这风雪看样子还要加大,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唯有张起灵,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藏蓝色连帽衫,外面随意套了件深色防风衣,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这能冻裂金属的低温。他静立在那里,目光穿透漫天飞舞的雪沫,遥望着长白山主峰的方向,帽檐下的眼神深邃依旧,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仿佛在聆听只有他能听见的、来自雪山深处的呼唤。
而张启明,则感受着截然不同的体验。
当凛冽如刀的寒风吹拂到他身上时,他体内澎湃如江河的化劲便自发的加速运转起来。气血奔流,轰鸣之声虽外人不可闻,却在他自己感知中如同熊熊燃烧的洪炉,散发出磅礴的热量。那足以让普通人瞬间失温的极端低温,在触及他身体表面之前,便被一股无形却真实存在的力量场微微阻隔、中和。
他刻意收敛了大部分效果,依旧穿着御寒衣物,以免过于惊世骇俗。但若有人能感知能量,便会发现他周身的温度远远高于环境,雪花在靠近他身体约一尺距离时,便会悄然加速融化甚至微微汽化,形成一圈极其淡薄、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气旋,如同一个无形的护罩。
这便是化劲大成,气血掌控入微后的一种外在体现——罡气的雏形。虽远未达到传说中罡气勃发、隔空伤人的地步,但已初具“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玄妙,寒暑不侵只是最基本的表现。
“走吧。”张启明开口,声音平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队伍开始向着雪山进发。
最初的路径上有前人模糊的足迹和林业标记,但随着海拔逐渐升高,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急剧下降,四周只剩下白茫茫一片。雪地摩托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山谷中显得格外突兀,但也很快被呼啸的风声所吞没。
吴邪和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积雪时常没过膝盖,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部,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感。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
“不…不行了,歇…歇会儿…”胖子喘着粗气,靠在一块被冰雪覆盖的巨大岩石后面,拼命拉下防风面罩呼吸,脸上冻得通红。
吴邪也几乎到了极限,双手拄着冰镐,身体微微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张启明停下脚步,看了看状态尚可的赵雷和仿佛无事发生的小哥,又看了看几乎筋疲力尽的吴邪和胖子,微微皱眉。按照这个速度,恐怕很难在天黑前抵达预定的第一个落脚点。
他走到吴邪和胖子身边,伸出手,分别按在两人的后心处。
下一刻,吴邪和胖子几乎同时猛地一震,眼睛瞬间睁大。
一股温和却无比磅礴的热流,透过厚厚的衣物,精准地注入他们的体内。那热流所过之处,几乎冻僵的四肢百骸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迅速复苏,刺骨的寒意被快速驱散,疲软的肌肉重新涌起了力量,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这……这是?”吴邪惊愕地感受着身体内部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向张启明。
胖子更是直接叫了出来:“我靠!启明兄!你这是人形自走暖宝宝啊?还是太阳能的?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吧!胖爷我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熊!”
张启明收回手,淡淡道:“一点气血搬运的小技巧,能暂时帮你们抵御寒气,恢复体力。不过支撑不了太久,节省体力,抓紧赶路。”
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一幕落在后面的赵雷眼里,却让他瞳孔微缩,心中震撼难以言表。他是练过外家功夫的,深知这种直接以自身气血助他人抵御极端环境的手段,需要何等精纯和雄厚的底蕴!这位年轻的老板,其实力恐怕比三爷描述的还要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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