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仓库外忽然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快雨声变大,敲打着铁皮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笼罩了城市。
仓库内的气氛,因为这雨声,更添了几分朦胧和异样。
张启明没有因为阿宁的呵斥而退缩,反而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锐利,又带着一丝看穿一切的淡然:“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阿宁,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继续留在裘德考身边,最终只会成为弃子,甚至更糟。汪家的手段,你或许比我更了解。”
他再次向前一步,目光灼灼:“跟我合作。摆脱裘德考,甚至摆脱汪家的阴影。我能给你的,远比裘德考能给的更多——真正的力量,还有……属于你自己的未来。”
他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直接击中了阿宁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自由、力量、掌控命运……这些不正是她一直以来拼命挣扎所追求的东西吗?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刚刚轻描淡写地提到了化解汪家死士的袭击,其实力深不可测。他神秘、强大、目的明确,而且……他似乎真的看懂了她。
阿宁的心乱了。她紧紧抿着嘴唇,内心挣扎无比。理性告诉她,这个男人极度危险,他的话不可轻信,这很可能是一个更复杂的陷阱。但感性上,他那强大的自信和直白的话语,又像野火一样,点燃了她内心深处被压抑已久的某种东西。
雨水敲打屋顶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敲在她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头,碧色的眼眸中挣扎、犹豫、警惕、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希冀交织在一起,复杂无比。
“合作?就凭你空口白话?”她强自镇定,声音却微微有些发颤,“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另一个裘德考,或者……汪家?”
“你可以选择不信。”张启明摊了摊手,语气依旧平静,“但我给出的条件一直有效。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会甘于永远被人操控。”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诚意……我可以告诉你,袭击我的四个汪家死士,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这,算是我能力的一点证明。”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阿宁和她身后的队员倒吸一口凉气。汪家死士的厉害他们有所耳闻,四人联手袭击,竟然被他一人全部反杀并处理干净?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阿宁看着张启明,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他的强大,似乎每一次见面都在刷新她的认知。
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雨声哗哗作响。
最终,阿宁似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的挣扎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决绝。
她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她猛地从腰间的一个隐秘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密封的金属U盘,手臂一扬,扔给了张启明。
“这里面是那芯片里解密出的一部分资料,关于一种古老的人体强化技术,似乎和利用特殊矿物和草药炼制的东西有关,类似……丹药?”她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裘德考对此极为重视,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似乎有缺陷,或者说是未完成品。”
她紧紧盯着张启明:“这东西烫手得很,你自己小心。另外,更要小心裘德考,他为了里面的东西,什么都做得出来。”
说完,她不等张启明回应,直接后退一步,冷声道:“话已至此,你可以走了。”
张启明接过尚有阿宁体温的U盘,心中一动。这女人,果然还是做出了选择,虽然方式如此别扭和谨慎。
他看着阿宁那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能看到那冰冷外表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或许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任何废话。
“保重。”
留下两个字,他转身干脆利落地拉开了铁门。
门外,雨幕如瀑,夜色深沉。他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瞬间投入雨幕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阿宁站在原地,看着重新关上的铁门,听着门外哗啦啦的雨声,久久没有动弹。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扔出U盘的那只手,心跳依然很快。
那个男人强大、神秘、直接、甚至有些霸道……他的话如同投入她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她不知道今天的选择是对是错,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莫名的、被压抑了许久的悸动,悄然苏醒。
雨,一直下。仿佛要冲刷掉所有的痕迹,又仿佛在酝酿着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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