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绿光还在震颤,像一层随时会碎的玻璃罩子。
吴佩云的手掌死死贴在树根上,裂纹爬满玉镯,疼得她指尖发麻。她没松手,反而把灵泉往三人身上推得更狠了些——沈临半边身子还透着光,谢昭瘫在地上喘气,陆承那副机械骨架更是七零八落,只剩个轮廓站着。
“醒一个也行。”她咬牙,“再不睁眼,我可把你们全塞进空间种地去了。”
谢昭手指动了动,戒指残片蹭到树皮,猛地爆出一串红光。他喉咙里滚出几个字:“不对……能量在倒流。”
沈临皱眉:“你说啥?”
“不是我们在供能。”谢昭撑起身子,声音发虚,“是它在抽我们。”
话音刚落,树根突然抖了一下,一圈黑斑从底部往上爬,像是被火烧过。吴佩云心头一紧,手镯里的灵泉哗地少了一截。
“妈的。”她低骂,“真当我是自助充电桩?”
沈临抬眼盯住星环中央那团光核,匕首还插在地上,刀柄微微震。他伸手摸了把袖扣,忽然冷笑:“有意思,老子的破匕首都比某些人的公司干净。”
所有人目光都转向陆承。
陆承没动,但腕上的机械袖扣突然弹开一道小屏,蓝光一闪,跳出几行字:【承天集团-秘密账户】【转账目标:联盟高层第七序列】【金额:9.8亿星际币】【时间:2小时前】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沈临盯着他:“你早知道?”
陆承没回答,而是低头扯开高领毛衣。胸口能源核心底下,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芯片嵌在金属缝里,正一闪一闪。
“三个月前收购案。”他嗓音哑,“他们埋的。”
沈临眼神一厉,抄起匕首就往前走。谢昭想拦,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等等。”吴佩云突然开口,“现在砍人解决不了问题。”
沈临停步,匕首尖离陆承脖子还有半寸:“那你说怎么办?钱都转出去了,他还替人打工?”
“我不是。”陆承抬头,眼神沉得像铁,“账是我名下的,但操作权限早就被人拿走了。这芯片一直在传数据,包括……咱们现在的防御频率。”
谢昭猛地抬头:“所以战舰能同步攻击节奏?”
“对。”陆承抬手,把仅剩的机械臂残片拆下来,咔咔几声重组,变成个方形盒子,直接按在芯片上。嗡的一声,蓝光断了。
“信号切了。”他说,“但钱回不来,漏洞也还在。”
沈临收回匕首,啐了一口:“合着你家公司早就被人掏空了,还装什么财阀大佬?”
陆承没反驳,只是默默把毛衣拉好,站回原位。
吴佩云叹了口气:“行了,别吵了。现在的问题是——”她拍了下树干,“这老树快被吸成人干了,我的灵泉也在漏。”
她指尖一划,血珠滴进裂缝,顺着根系往下渗。片刻后,黑斑蔓延慢了些。
“暂时封住了。”她说,“但撑不了多久。”
谢昭靠着树根,戒指连着地面,数据流在眼前跳。他忽然眯眼:“等等……这抽取模式,不是随机的。他们在用某种共振频率,专门针对……我们三个。”
“什么意思?”沈临问。
“意思是。”谢昭抬头,“他们知道你们献祭时留下的基因印记,现在反过来利用这个频率,像钓鱼一样,持续吸取生命能量。”
沈临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哈?合着我们拼死拼活救场,结果给人家装了个永久WIFI?”
“差不多。”谢昭面无表情,“而且信号源就在我们身上。”
吴佩云听得脑仁疼:“所以只要你们活着,他们就能一直偷电?”
“理论上。”谢昭点头,“除非切断共振链。”
“怎么切?”
“要么毁掉噬能核。”谢昭说,“要么……让我们三个彻底消失。”
空气一静。
沈临嗤笑一声:“那不如让我先把你脑袋拧下来试试?”
“别闹。”吴佩云瞪他一眼,转头看陆承,“你那边还能查到什么?账户总该有去向吧?”
陆承摇头:“空壳套空壳,转了十七道。最后停在一个叫‘星轨养护局’的废弃机构名下。”
“听着就不正经。”沈临撇嘴。
“但名字有点耳熟。”谢昭皱眉,“我记得……三百年前地球撤离计划里,有个同名后勤单位,负责管理备用能源库。”
吴佩云一愣:“等等,你说的那个‘备用能源库’,是不是就是……”
“对。”谢昭接话,“传说中藏了第一批穿越者遗留技术的地方。后来档案全毁,没人知道真假。”
沈临冷笑:“现在看来,有人不但知道,还把它改造成提款机了。”
吴佩云咬唇:“所以联盟高层这些年,一边打压民间能源开发,一边偷偷从这儿捞好处?”
“不止。”谢昭调出能量图谱,“看这个波动曲线。他们不需要一次性摧毁我们,只需要维持现状,就能长期榨取。我们越挣扎,供能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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