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头顶回荡,红光扫过天花板的裂纹,像一道道未愈的伤口。吴佩云的手掌仍贴在星环基座上,玉镯的震动比刚才更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苏醒。
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感觉到空间里的灵泉流动变了节奏——不再是汩汩的欢快,而是缓慢、有规律地起伏,像在呼应某种古老的节拍。
“它要开口了。”她低声说。
话音刚落,生命之树的虚影猛地一震,年轮层层展开,浮现在半空。一圈又一圈的光纹扩散开来,映出无数画面:雪原上的基地、漂浮的胚胎舱、农业星的地核、还有她自己——不同年纪、不同衣着、不同表情的她,站在不同的时空里,身边站着沈临、谢昭、陆承,或死或伤,或笑或沉默。
“这是……什么?”林小满要是还在,肯定已经尖叫出声。
可这里只有他们五个。
沈临皱眉盯着那些影像,忽然抬手摸了摸左臂旧伤的位置。那块皮肉下埋着军用芯片,此刻正微微发烫。“不对劲,”他说,“我看到的画面……太熟了。就像做过一遍又一遍的训练模拟。”
谢昭已经蹲在地上,手指飞快滑动投影界面,把年轮释放的生命频率导入数据库。他的眼镜碎了一角,镜片后的目光却越来越亮。“不是模拟。”他声音压低,“是记录。地球古文明留下的‘时空锚点’,每一道年轮,代表一次宇宙重启尝试。”
“三百次。”吴佩云忽然接了一句。
三人都看向她。
她没解释,只是把手腕往上抬了抬,让玉镯正对年轮中心。一道细小的金光从裂缝里钻出,轻轻碰上年轮最外圈的一道刻痕。那一瞬间,整棵虚影树剧烈晃动,所有杂乱画面消失,只剩下一条清晰的时间线,在空中缓缓旋转。
“她在同步。”谢昭喃喃道,“她和这棵树……本就是同源。”
陆承靠在断裂的控制台边,机械臂还在重组,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抬头看着那条时间线,忽然问:“哪一条是真的?”
没人回答。
因为画面又变了。
这一次,是完整的轮回过程:吴佩云被找到,激活空间,种出第一颗草莓;三人因各种原因接近她,产生羁绊;联盟启动计划,噬能核觉醒;最后,她耗尽能量,宇宙崩塌,一切重置。
一次,两次,十次,五十次……
“每次都是我当燃料?”吴佩云冷笑一声,“他们还真会算账。”
“不完全是。”特使帕克坐在角落的力场内,手里还捏着那颗吃剩的草莓核。他抬头看她,“你每次都差点成功。有一次,谢昭提前破解了基因锁;有一次,沈临炸了主控室;还有一次……陆承直接带你们逃进了曲率缝隙。”
“然后呢?”沈临挑眉,“还是失败了?”
“然后宇宙结构受损,重启程序自动触发。”帕克苦笑,“你们以为是在改变命运,其实只是在重复系统预设的路径。每一次失败,都会削弱现实的稳定性。现在……已经到了临界点。”
谢昭猛地站起身,数据碎片在他掌心发烫。“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这次再输,不只是死,而是整个宇宙的时间线会彻底断裂?”
“没错。”帕克点头,“你们看到的这些‘好结局’,都是系统生成的干扰项。真正唯一的真实线——就是现在这条。”
他指向空中那条泛着微光的时间线。
吴佩云盯着它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下:“所以,我不是什么源种,我是实验用的小白鼠,养了三百回,就为了让他们搞明白怎么把我榨得更干净?”
“你比那重要。”谢昭突然开口,“你是唯一的自然体。没有人工干预,没有基因剪切。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打破循环的关键变量。”
“科学说法。”沈临嗤了一声,但眼神认真,“简单点说,你是bug,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修你,只能一遍遍重来。”
吴佩云眨了眨眼,没反驳。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种过番茄、摘过草莓、浇过灵泉的手。现在这双手,不仅要扛起一个星球的命运,还得救整个宇宙?
“挺离谱的哈。”她轻声说。
陆承走过来,机械臂虽然残破,但稳稳地挡在她身侧。“离谱的事,我们做多了。”他顿了顿,“这次也不差这一件。”
谢昭已经开始整理数据,把年轮密码压缩进一块便携芯片。他的动作很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必须保存下来,”他说,“这是唯一能证明循环存在的证据,也是未来……如果还有未来的话,重启规则的钥匙。”
“先活过接下来半小时再说。”沈临弯腰捡起插在地上的匕首残片,甩了甩手腕,“陆承,你那边怎么样?”
陆承抬手,机械臂末端弹出一根信号接收器,正不断跳动红点。“三艘战舰,已突破曲率屏障,距离不到三十分钟航程。”他声音冷静,“能量特征与噬能核完全一致,对方准备强行抽取农业星核心能量,启动时空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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