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果实渗出的露水被光弧接回果内,整棵树安静下来,叶片不再摇晃。吴佩云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离果皮三寸,掌心发烫。
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缓缓收回手,低头看了眼腕上的和田玉手镯——那热度不像之前温润的共鸣,更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灼烧。
“它闭上了。”沈临声音低哑,匕首仍插在地上,但人已经站直,“不是防御,是筛选。我们仨能站在这儿,说明它不觉得我们会立刻动手。”
谢昭盯着数据终端,手指快速滑动全息屏:“能量场重构了,形成闭环保护层。普通接触会触发排斥反应,刚才那道光弧,应该是某种生物识别机制。”
陆承没吭声,机械臂微微调整角度,扫描红果表面的能量波动。他站的位置始终偏后半步,却刚好能护住吴佩云侧翼。
“你们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保险箱,还是个考场?”吴佩云终于开口,语气轻得像在问今天种不种萝卜。
没人笑。
她抬手摸了下手镯,闭眼一瞬,意识沉入空间。灵泉水静静流淌,土壤翻涌着细微气泡,万千种子在黑暗中苏醒又沉睡。可就在她试图调取一滴泉水时,水流突然滞了一下——仿佛有另一个意识,在河底轻轻推了她一把。
“不对劲。”她睁眼,“我的空间……被人读了。”
话音刚落,手镯温度骤升。
“准备破防。”她直接蹲下,掌心贴上树干,“别用蛮力,它认‘脉’。”
灵泉顺着她的意识涌出,在皮肤下形成一层极薄的水膜。她将整片手掌压紧树皮,低声:“我给你水,你也得让我看看里面藏着啥。”
绿光自接触点扩散,像苔藓蔓延。树身微震,三颗果实同时泛起涟漪。
谢昭立刻抬手,戒指投射出频率波形图:“屏障出现裂隙,能量密度下降百分之六十二!现在是窗口期!”
陆承点头,机械臂末端切换成探测探针,释放出与树体共振的低频脉冲。红色果实轻轻颤动,果皮如花瓣般旋开,露出内部晶莹剔透的果核——通体透明,内部嵌着无数细如发丝的光路,像一颗活着的芯片。
“**存储器。”谢昭呼吸一滞,立即启动深度扫描。全息影像铺展而出:三维DNA链层层展开,外层标注着古老文字——“地球基因库·星火计划·绝密”。
“这不是备份。”他声音发紧,“这是主服务器。还在运行,仍在更新。”
沈临眯眼盯着蓝色果实,忽然抬手解开衣领,露出颈侧一道陈年疤痕。“这个序列……和我特战营强化注射记录完全一致。”他冷笑,“当年他们说那是‘军事优化程序’,现在告诉我,它藏在一棵树里?”
吴佩云没接话,目光落在金色果实上。那颗果子正微微晃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下意识按了下手镯,却发现热度不仅没退,反而顺着经络往心口爬。
“根部有问题。”她突然说。
“什么?”三人齐声问。
“我刚才用水试探的时候,感觉到底层脉络有一股反向吸力。”她皱眉,“不是抢能量,是……在找东西。”
她说完就往树根方向挪,不顾藤蔓缠绕的风险,直接跪坐在泥土上。手指刚拨开表层腐殖土,底下一根细藤猛地抽搐,像是被惊醒。
“别碰!”沈临一步跨前,匕首拔地而起。
“等等。”谢昭突然出声,检测仪发出短促警报,“地下有生命信号……极其微弱,但基因活性爆表。”
陆承已启动机械护盾,挡在吴佩云背后。他没看数据,只盯着那团被藤蔓层层包裹的东西——形状太规则,不像自然生长。
吴佩云咬牙,伸手继续扒开泥土。藤蔓缠上她手腕,却被手镯绿光逼退。当最后一层根系被掀开时,所有人瞳孔一缩。
一个婴儿。
皮肤泛青,呼吸几乎不可察,身上裹着褪色的布条,脖子上挂着一枚银锁,刻着与手镯内侧相同的古老符文。
她指尖刚触到婴儿手腕,手镯轰然发烫,绿光暴涨,整片空间剧烈震荡。土壤翻涌,灵泉倒流,所有作物在同一秒集体抬头,叶尖对准天空。
“他在吸收生命能量!”谢昭急喊,“但不是掠夺型吸收,是被动激活!他的基因在响应这棵树!”
沈临死死盯着婴儿脖颈,突然低喝:“编号烙印!一闪而过——07号容器!”
陆承机械臂嗡鸣加剧,胸口能源核心与金色果实的共鸣变得紊乱。“这不是随机出现的。他是被种下来的。”
风停了。
叶子也不摇了。
三颗果实同时震颤,光芒流转,像是在传递某种讯号。
吴佩云没松手。她把婴儿轻轻抱进怀里,感受到那微弱的心跳贴着自己胸口,一下、一下,慢得让人心慌。
“你说你是种地的。”沈临忽然开口,声音冷,“现在你怀里抱着一棵人形苗。”
“我知道。”她低头看着婴儿的脸,轻得像在自语,“可苗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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