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还在发烫,吴佩云把那条“他咬了一口,然后笑了”的消息删了,顺手清了缓存。林小满睡得打起了小呼噜,红薯渣还黏在嘴角。她没叫醒她,只是把操作台上的培养槽盖好,指尖在玉镯上轻轻一划——空间静默运转,玫瑰苗根系缠着灵泉土壤,稳得很。
可她心里不稳。
三道信号,一个比一个来得邪乎。沈临蹲点三条街外,谢昭的卫星在头顶转圈,陆承那边回礼的能量波动高得离谱。这些人嘴上说合作,背地里谁不是盯着她的地不放?
她盯着窗外无人机闪过的红点,忽然笑了一下:“等?等啥,等你们把我围成菜市场?”
手指一动,直播后台弹出一段剪辑好的视频:《废电池种西瓜实录》,画面里她正拿生锈铁皮桶浇“营养液”,背景音还配了段洗脑神曲。她点了发送,定向推送给黑市常用跳转节点——这招叫“种假瓜引真蛇”。
半小时后,终端震动。
一封电子请柬自动弹出,标题是:“星际孤儿救助会·冬夜温情晚宴”。署名是个公益组织,可附件里夹着一段基因片段——林小满父母的病历残页。
吴佩云瞳孔一缩。
这不是巧合。能拿到这种数据的,要么是医疗系统高层,要么……是黑市老鬼。
她调出信号溯源图,发现请柬经过七层加密跳转,最后落点在地下三层废弃商业区——典型的黑市据点。再看时间:今晚八点,准时开场。
“温情晚宴?”她冷笑,“怕不是‘送你进土’的前奏。”
但她还是点了“接受”。
不能躲。躲了就是示弱,示弱就会被盯死。既然敌人都冒头了,那就趁这机会,看看谁在背后织网。
出门前,她往指甲缝里涂了层浓缩灵泉,薄得看不见,一碰水就能激活。改良工装裤兜塞满种子,草编帽压低,麻花辫藏进衣领。路过镜子时看了眼自己——哪像主播,活脱脱一个去收债的菜贩子。
黑市入口藏在报废飞船堆里,守门人穿着破风衣,手里拎着检测仪。她亮出请柬,对方扫了一眼,嘀咕:“就你一个?其他人早到了。”
她嗯了一声,抬脚就往里走。
通道越走越暗,金属墙泛着冷光,空气中飘着消毒水味混着铁锈。到第三道安检门时,手腕突然一沉——玉镯微微震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抬头一看,墙上嵌着一圈暗色环状物,正缓慢旋转,发出低频嗡鸣。
能量抑制环?这地方还真怕“活物”太活跃。
她不动声色,指尖轻蹭拇指,确认灵泉涂层完好。
宴会厅在地下三层,门开时一股暖香扑面。水晶吊灯下摆着长桌,十几个人坐着,穿得体面,聊着慈善、教育、未来希望。全是场面话,听得她直犯困。
然后,郑旭出现了。
白大褂熨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反着光,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笑容温和得能融化冰川。
“欢迎你,吴小姐。”他走过来,声音轻柔,“你是今晚最特别的嘉宾。”
她扯了扯嘴角:“您这花挺贵吧?抗辐射品种?”
“专为你准备的。”他递过来,“听说你喜欢种玫瑰。”
她接过花,指尖一滑,灵泉渗入花茎。花瓣看似娇艳,可她早闻出一丝金属腥气——这些花,怕是泡过神经毒素。
“谢谢。”她低头嗅了嗅,“香。”
郑旭靠近一步,声音压低:“别浪费时间了。你的镯子,不该藏在这种地方。交给我,我能让你成为星际最伟大的生命之源。”
她抬眼:“然后呢?拿我去切片研究?还是当永动机养着?”
他笑了:“适者生存,弱者淘汰。你这么聪明,该懂我的意思。”
话音未落,他猛地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现在,把它给我。”
玉镯瞬间发烫。
下一秒,一股无形力场从她体内炸开——空间自动防御启动!郑旭像被巨锤砸中,整个人腾空飞起,撞向落地窗。玻璃咔嚓裂开蛛网纹,他半个身子悬在半空,白大褂撕裂,手术刀从袖口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厅内瞬间死寂。
有人尖叫,有人后退,警报还没响,灯光却先灭了。
黑暗中,吴佩云迅速关闭直播延迟缓冲,只留本地录像。她往后退两步,靠墙站着,指甲随时准备反击。
几秒后,应急灯亮起。
郑旭不见了,窗户破了个洞,风雪灌进来。地上只剩半片玫瑰花瓣,和一滩没擦干净的血迹。
她弯腰捡起花瓣,塞进裤兜。
搞定。
转身就走。
通道比来时安静得多,连守卫都不见了。她加快脚步,拐进后巷,钻进一处废弃通风井。里面又黑又潮,但她不怕。掏出搪瓷杯,倒点灵泉抹在脸上——这是空间特制的“变脸水”,能短暂改变皮肤纹理和色素沉淀。
刚擦完,终端震动。
三道信号同时逼近——沈临的追踪模块、谢昭的卫星热成像、陆承的机器人集群,全朝黑市压过来。
她快速敲字,分三路发送简码:
“未受伤,勿近,我在查他背后的人。”
发完,原地蹲了十分钟,耳朵贴着铁管听动静。没人追来。
她松口气,沿排水管道爬行,湿漉漉的泥水糊了半条腿。尽头是一家旧货铺后仓,门虚掩着,堆满报废零件和旧家具。她翻进去,反手关上门,靠着暖气片坐下。
外面风雪更大了。
她掏出那半片玫瑰花瓣,盯着看了会儿,轻轻放进搪瓷杯的灵泉水里。
水面晃了晃,忽然泛起一层紫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蠕动。
她眯起眼。
这颜色不对劲。不是普通毒素,也不是基因药剂——更像是……被改造过的生命代码。
郑旭到底想干什么?
她正想着,终端突然滴滴两声。
一条匿名消息跳出来:“你毁了他一只手臂,但他拿到了你要的东西。”
她心头一紧。
什么东西?
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外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撬锁。
她立刻熄灭终端屏幕,摸出锄头,贴墙站定。
门把手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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